秦风在见到文安之派来的使者的第二日,就领着十几个亲兵,冒充商队前往四川,当初在与郝摇旗告别时,秦风让他告诉文安之暂缓攻打重庆,而从信上来看,重庆之战还未打响,秦风只要及时赶到四川,完全可以阻止那场给四川明军带来不小伤害的战役。
经过半个多月马不停蹄的长途跋涉,秦风终于来到了奉节,得到消息的文安之亲自出城十余里相迎,作为南明朝堂名义上的领军人物,他在对待秦风的礼数上,可以说做到了极致,秦风也有些受宠若惊,心中却犯起了嘀咕。
上位者,礼贤下士是拉拢人心的一种手段,可文安之对秦风的礼遇似乎有点做过头了,虽然秦风毫无疑问是当今天下最耀眼的一颗新星,但以文安之的资历地位,完全没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
秦风对此本能的抱有一丝谨慎,于是在见到文安之时,忍不住打量起这位后世记载不多,身上却没有任何污点,为大明鞠躬尽瘁的民族英雄。
文安之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上布满皱纹,两只深陷的眼睛却是深邃明亮,看上去十分有神,更透着几分锐利之色。
总体而言,文安之就是一个乍看上去亲切慈祥的老人,可就是这样一个老人,敢于独自深入四川复杂之地,游走于闯军,明军,以及各个地主武装势力之中,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便基本团结了四川所有的抗清力量,并让大部分人听从他的号令。
试问天下有几人拥有如此能耐?
文安之对秦风极尽客气,秦风对他也不敢有任何怠慢,一路随行都慢了半个身位,显示恭敬谦逊之意,文安之很能说话,东南西北畅所欲言,却少有提及时局战事,至于信中所谓的封赏更是半句没有,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二人说说谈谈,秦风渐渐发现了一丝不对,他们好像不是在往奉节的方向行走,忍不住问道:“督师,我们......”
文安之看出了秦风的疑惑,爽朗一笑道:“今日时辰尚早,老夫带你去白帝城走一趟,那里可是川中名胜,你不去一趟岂不遗憾?”
秦风微微点头,心中却想他来这里不是参观名胜古迹的,等到驱除鞑虏,光复大明,有的是时间游览华夏的大好河山。
白帝城距离奉节不远,秦风等人乘船驶到山脚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船太小了,仰望着头顶上的白帝城巍峨高耸,就好像坐落在仙山顶上一般。
登上岸后,文安之指着白帝城背后的一片湖区,说道:“这里就是草堂湖。”
秦风身边的亲兵们,无论是对白帝城,还是草堂湖都是一无所知,这个时代没有汽车高铁,没有轮船飞机,很多人一辈子也不会考虑跋山涉水,历尽辛苦的离开家乡,去外地旅游一趟。
邓飞又一次展现出了他独有的呆萌本色,摸着脑袋道:“草堂在哪里?”他把草堂湖听成了草堂,仿佛对眼前的一片湖水视而不见。
余小林已经见多了邓飞的习惯性犯傻,懒得出声纠正,伸手指着远处的一间破烂的小茅屋,说道:“你去看看,草堂里估计别有洞天。”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文安之眼中闪过一道异色,感觉秦风带来的这些亲兵很是特别,换作其他将领的亲兵,很少敢轻易开口说话的。
秦风说道:“草堂湖很大程度是因为杜甫得名,那间小茅屋难道是杜甫的故居?”
文安之一愣,随即就笑着点头道:“秦将军博学多才,令人钦佩!”
作为一个经历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人,杜甫可是无数学子心中的恨,他的一首首诗作让多少人挑灯夜读,也为考试时的那一分两分。
秦风想到前世,脸上略显古怪之色,可很快变得十分郑重,抬手往草堂湖一指,问道:“那些是我大明的水师吗?”
草堂湖里停泊着不少船只,秦风没见过古代的战船,可那些船只大小远不是渔船可比,还插有一面面旗帜,心想就是战船无疑了。
文安之说道:“确实是我军水师,奉节一带的战船平时就驻扎在草堂湖中,白帝城上有嘹望哨和烽火台,若是发现清军运输船队就会发信号给水师。如果清军水师势力庞大,我军水师就继续呆在安全的草堂湖中,若是清军护卫船只不足,我军就会杀出来拦截。”
四川境内,道路难行,想要运输兵员和物资,水路行进是上佳之选,因此只要能够掌握各条水道,便能够在战场上占据优势。
秦风又问道:“我军水师对川地水路的控制力度如何?”
文安之自信道:“虽然做不到完全封锁,但鞑子敢来,保管他十不存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显出一分肃然,说道:“重庆目前在清军手中,辎重很大一部分需要从水路获得,而清军的运输船想从下游开到重庆,就要经过三峡和奉节,整个三峡沿途都有我军水师的拦截,白帝城这里是最后一关。”
过去十多年中,清军水师一直难以通过这一层层的阻击,若是想进攻四川腹地只能从汉中一线运粮。去年虽然从下游调来了不计其数的船只给粮船保驾护航,但是借助地利,明军依旧成功地拦截了很多清军的辎重。
清军在这一条路上要时刻戒备,始终保持队形,若是队伍分散脱节就可能受到明军的攻击,至于落单掉队的当然更是绝无生还的可能。
四川大部分地方没有失陷,正是因为明军在水师上还具备一定的优势。
而四川各条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