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清兵在贺县地界被蒙山军全歼,连尸体都没有抢回来,这则消息仿佛一粒石子投进平静的湖水里,顿时惊扰了在贵州的各部清军。
罗平,帅府。
多尼的亲卫统领巴吉气哼哼的走进来,跪倒在多尼的面前说道:“郡王,阿克占那蠢货将自己五花大绑过来,在外面跪着等郡王过去问罪呢!”
巴吉和阿克占的私交不错,二人祖上还带点姻亲关系,可面对战败,巴吉顾不得一丝情谊,忿恨的神情似乎立刻要把阿克占给砍了。
整整千余人,交战的敌军数量也不过同等而已,结果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便被杀的支撑不住,如此无能简直就是耻辱,真不知阿克占有何颜面回来?
巴吉怒哼道:“郡王,奴才立刻去把阿克占斩首示众,免得他把蒙山军吹的神乎其神,扰乱我军军心。”
多尼‘哦’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已经对宋家堡之战的过程有所了解,可越了解他就越是糊涂,沉默许久后,反问道:“巴吉,你也认识阿克占很久了,你认为他会是一个为了减轻罪过,而把敌人说的无比强大的人吗?”
巴吉闻言一愣,脸色变幻了一下,说道:“阿克占贪财好色,身上缺点数不胜数,领兵的能力也谈不上出色,可他绝对不敢对郡王有半点隐瞒。”
多尼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显然,阿克占打了败仗,可他说的却是实话,他遇到的蒙山军很强,但蒙山军不可能每个士卒都很强大,强者也只是少数罢了,所以突袭阿克占的蒙山军一定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勇士,敌军中的精华所在。”
巴吉吃惊道:“蒙山军的精锐在贺县,那他们的主力人马应该也在贺县。”说着,他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道:“可贺县还在我军掌握之中,周边的城镇也没有被攻陷的消息传来,蒙山军敢如此大胆进军,后路不畅,又无坚城依托,一旦面对我大军围剿,岂不是自取灭亡?”
多尼心中亦是困惑,蒙山军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们的精锐人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贺县?主力难道也已经潜行到了贺县?
带着种种疑惑,多尼下令升帐点兵,换上一身甲胄后,勒马往军营的方向驰去,数百亲卫骑兵簇拥而行,场面十分的壮观。
阿巴克倒是很有负荆请罪的觉悟,帅府里见不到多尼,立马紧跟着去了军营,在帅帐前,他tuō_guāng了衣服,五花大绑的跪在肮脏的泥地里,身上都是刚结疤的血痂,嘴唇冻得血青,旁人却不因此而同情他。
帅帐守卫以及进出王帐的将领看着他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多尼所部南下以来,还没有哪个将领吃过败仗,而阿巴克一败就丢光了所有的人马。
这个脸阿巴克自己丢得起,多尼手下的将领们却丢不起。
玩这套苦肉计,呸,郡王饶了他才怪?
多尼策马来到帐前,勒住马看着跪在泥地里请罪的阿巴克,问道:“再给你一千兵马,你有没有把握一雪前耻?”
阿巴克冻得浑身发抖,疑惑不解的望着多尼,给冻僵的脑子慢慢的转动起来,沉默的好一些会,才张开给冻得裂出血的嘴唇,摇头说道:“奴才给主子丢脸了,可奴才不敢说假话,即使再给奴才一千人去打宋家堡遇到的那支蒙山军,奴才还是要吃败仗。”
要是不顾及以下犯上,巴吉恨不得抽阿巴克一马鞭子,竟然说这种没志气的话,左右诸将听了也是怒目相向。
多尼面沉如水,看不出他心里所想,又问道:“那你要多少兵才有把握?”
阿巴克犹豫了一会儿,神色无比郑重道:“至少三千人,还必需列阵在野外才能胜之,一旦陷入混战,五千人才能胜,估计还是惨胜,要是围城强攻......”他苦笑一声,继续道:“奴才不希望去攻那支蒙山军守御的城池,因为我大清勇士会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巴吉差点没忍住,旁边有个将领却已经一马鞭抽了过去,喝道:“说什么混帐话,你这把年纪都活狗身上了吗?我大清勇士不知多少次战胜过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敌人,现在你反而要倍数于敌才敢战,大清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那一鞭子又快又狠,阿巴克伤疤纵横的身上又添了一道血淋淋的疤痕,那将领还不解气,怒吼道:“你的兵都死光了,你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回来?”说完,抽出刀要将阿巴克砍死。
可刀锋还未出鞘,多尼已出声阻止道:“够了。”他声音不大,却有足够的威望将暴怒中的将领止住,而且在众将惊诧的目光下,多尼翻身下马,将身上的纯洁狐裘解下来,披到了阿巴克的身上,说道:“你最大的罪过不是战败,而是冒然出战,不过也算给我军提了个醒。”
多尼环顾周围诸将,目光陡然间变得十分严厉,冷声道:“你们难道忘了赵布泰了吗?他的数万大军是怎么完的?还不是轻视对手,犯下了各种愚蠢的错误,否则如何会一败涂地?”
诸将不敢忤逆多尼,全都应声尊从,他们南下以来轻松惬意,没有遇到过一个像样的对手,似乎已经淡忘了广西出现了一个难缠的敌人,一个在各种流言中,几乎快要被神话的敌人。
此时再看跪在地上阿巴克,诸将心里忍不住去想:蒙山军真的有这么厉害?那个叫秦风的人真如传言中的战神下凡?
多尼语气放缓,说道:“我可以容忍你们打败仗,但不能容忍你们败的稀里糊涂,南下以来,我们一再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