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宋明辉的问话,林立毫不犹豫道:“五百人足矣!”
秦风笑眯眯的望着林立,声音略显深沉道:“林立,军中无戏言,你可想清楚了?”
林立脸色一正,决然道:“将军,卑职敢下军令状,凭借宋家堡作为依托,不敢说歼灭千余清军,至少击溃重创还是能够做到的。”
秦风沉思片刻,大声道:“很好,我给你五百人,由你全权负责指挥,你只能胜,败的话就不用来见我了。”
林立心中一颤,却是面不改色道:“若是败了,卑职绝不苟活!”
宋明辉动了下嘴唇,似乎有话要说,可看到秦风和林立已经说定,终是没有开口,直到林立离去,他才眉头微皱道:“将军,一切真如预料那样的话,某个清将隐瞒多尼来战,那林立这一仗至少有七八成的胜算,可对我军而言,即使胜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从蒙山军进入贵州,攻破新丰县开始,秦风和宋明辉等几个核心将领就为日后的行动做出了完整的计划,利用俘虏的渣渣木去向多尼索要城池,以及派出数支小队在贵州各地流窜,都属于计划的一部分。
可在贺县消灭千余清军,这或许是一个不小的战果,但从全局来看,对秦风的计划会产生不小的影响。
秦风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见到宋明辉忧心忡忡的样子,却是笑道:“有句话说的很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何况我不认为多尼能看出我军的真正目标,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等到他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在贵州站稳脚跟了。”
宋明辉不置可否的苦笑一声,说道:“我还担心贺县这里的战事会有扩大化的可能,我军取胜之后若是不进反退,将士们恐怕会心有不甘,贵州百姓们也会抱怨我们弃民而去,对于军心民心都有不小的伤害。”
秦风目光一凝,低声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军弱于多尼的清军,想要出奇制胜就不能患得患失。”
宋明辉点了下头,说道:“那就先在这里打一仗,将军还请返回新丰县,末将在此压阵,断然不会让我军付出没必要的伤亡。”
秦风对于林立很是欣赏,可对其能力还需观察,现在有宋明辉主动提出留下,秦风放心不少,说道:“你的左营还是按照计划行动,我会从中军调派五百人给你,今晚就可以到达这里。”说着,不忘补充一句:“林立是一个好苗子,若非得已,尽可能让他自主行事。”
宋明辉微笑道:“将军放心,末将不会轻易干涉。”
秦风也笑了声,可笑容很快变淡,说道:“这一仗可能会往我最希望的方向发展,而这也意味着你和我调派来的五百人将面临极大的风险,到时候如何脱身,你还要早做打算。”
宋明辉收敛了笑容,神色沉静道:“末将留下来,也是考虑到了这点,不过还请将军放心,末将逃跑的本事比起杀敌来说不定更强。”
秦风拍了下宋明辉的肩膀,郑重道:“务必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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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家堡败逃的清兵们狼狈不堪的回到了驻地,顿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平日里出去,总能带回来数量可观的财物,以及少则十几个,多则数十个娇滴滴的汉女以供淫乐,哪像今日这般成了丧家之犬,二百余人只活着回来了三十多个。
副都统阿克占斜眼看着手下这些败兵,脸色难看至极,恨不能把败兵们全给杀了方解心头之恨,二百余人竟然输给了一群贱民,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败兵们想着脱罪,纷纷指出遇到了蒙山军大队人马,因此才会一败涂地,并不是他们无能导致的,还提醒阿克占,警惕蒙山军大举攻来。
阿克占在怒极的冷笑声中,挥刀把话最多的一个清兵砍翻在地,厉吼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蒙山军真有大队人马,你们觉得自己还能逃回来吗?本将所料不差,你们遇到的蒙山军只是一队斥候罢了,人数不会超过三十人!”
仅凭这番话,可见阿克占这个副都统很有眼光。
败兵们被说得面红耳赤,不少人回忆起来好像真的没有看到多少敌军,暗自悔恨的同时有人满脸忿恨道:“这仇一定要报,还请大人发兵,把宋家堡杀个鸡犬不留!”
阿克占哼了一声,宋家堡必需要打,否则让他颜面何在?而且损失了那么多的人马,多尼郡王那里也不好交代,必需要取得战功补过才行,眉头紧蹙之下,他缓缓问道:“你们确定遇到的是蒙山军?”
败兵们异口同声,纷纷称是,有人断言道:“大人,我们看到敌军出现,并没有立刻败退,可刚与敌军接触就感到无比棘手,敌军人数可能不多,但绝对都是沙场老卒,而贵州的明军已基本被清剿干净,除了蒙山军想不出还有那支敌军有这么凶悍的战力。”
阿克占双瞳一缩,低声道:“蒙山军杀我大清勇士无数,而且从未吃过败仗,连一场小败也没有过,更没听说过我军俘虏过蒙山军的一兵一卒,这样的战绩让人不服都不行,可在贵州,我们要打破蒙山军不败的神话。”他说到最后,脸上尽是激昂之色。
败兵们也是个个亢奋,好像忘了不久前才刚侥幸逃得一命,现在竟然想主动去找蒙山军的麻烦,不过在战胜蒙山军的巨大荣誉面前,不少清兵确实容易忽略危险。
阿克占低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