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师公昏倒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没想到他没有中毒,更想不到他会出手袭击大长老。
在师公费尽心机的一击之下,大长老即使再厉害,也避免不了被重创,缓缓坐在地上后,他的脸色竟然没有多少愤慨,只是充满了失落和无奈。
秦风来到大长老身边,戚刀已然出鞘,此时他不得不出刀,大长老不能有事,他关系着三生水之盟,以及广西的安定大局,秦风哪怕拼的毒发,也要护住大长老的安全。
大长老吐了一口鲜血,本来就沧桑的面庞更显枯乏,他从怀中拿出了那封木偶所写的书信,低声说道:“你伤我,为的就是它,你已被它骗了十数年,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大拙......你该醒醒了,那个木偶已经害死了太多的人,我不想你也成为其中一个。”
秦风听了,心中稍安,师公出手原来只是为了书信,并非要取大长老的性命。
师公本来心存愧疚,可当他看到大长老拿出的那份书信时,眼中顿显痴狂之色,急声大喊道:“你把书信给我,我只想看一眼,看完之后我任凭你发落。”
这时,额尔德木图竟然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尖声喊道:“师公,我爹是不会给你书信的,你只有把他杀了才成,只要你动手,下一任大长老非你莫属,你若是再把秦风杀了,大清皇帝必会给你高官厚禄,族人们也将......”
不等额尔德木图说完,师公就打断道:“你是你,我是我,不要把我想的和你一样!”他的声音有分寂寞,亦有不容置疑。
秦风闻言,一颗心算是彻底放下。
师公伤了大长老,只是为了心中的执念,他有害人之心,却也愿意承担罪责,他错的光明正大,错的让人无法对他产生恨意。
至于为了荣华富贵,而摒弃良知之事,师公不会去做。
有些事情,有些人一辈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的。
这种人或许在外人看来,有些傻、有些呆、有些难以理解,但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额尔德木图明白了师公的话,既是惶惑,又是胆怯,他其实早该知道师公和他不是一路,从来都不是。
大长老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已是彻底心死,可当转头望向师公了,眼中却有光芒闪动,凝声道:“大拙,你真想弄清困扰心中多年的疑问,其实不用看我手上的书信,答案早就在你的眼前了,只是你未曾发现罢了。”
师公脸色微变,问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长老望向了秦风,嘴角突然带了丝淡淡地笑:“天下间若是真有活着的木偶,那便是秦将军了,不然我如何会放心和他结成三生水之盟?”
秦风身躯微震,他其实一直疑惑大长老与自己结盟太过草率,没想到自己在对方眼中竟是活着的木偶,可大长老不是说他不信木偶的传言吗?想必其中一定和老道有关。
老道站在那里,依旧是置身事外的看客样子,他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唯一能引起他注意的只有那条深涧,他的目光总是在深涧上停留。
师公瞅了秦风一眼,冷冷道:“他算什么?如何配做活着的木偶!木偶乃是天命所归,能活木偶者就可得天下,大长老难道认为他打了几个胜仗,就和木偶有关吗?”
大长老淡然道:“你也说木偶是天命所归了,那活的木偶一定能看懂死人经,死人经亦是复活木偶的关键所在,如今死人经在你手中,可敢让秦将军看上一眼?”
师公眼中闪过一道惊然之色,问道:“你说他看得懂死人经?”
大长老微微一笑道:“你试一下,自然就知道结果了。”
师公犹豫片刻,终于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羊皮卷,刹那间,拜火教那人和老道的目光都聚到了一起,同时看向了那张羊皮卷。
羊皮卷就是死人经?
秦风心中惊奇不已,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作为穿越者,身份本就诡异,比作成活的木偶也算恰当,还是说他真的和木偶传说有所关联?他也目不转睛的看向了那张羊皮卷,猜测着那又是何方神物?
额尔德木图一直以为自己是操纵者,结果在他精心算计的施毒之下,老道等三人都是浑然无恙,他简直就成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可笑之人,现在听了大长老和师公的对话,更是茫然无知,自信心遭遇巨大打击之下,胸口一股郁气难消,踉跄了倒退了几步后,竟然昏了过去。
而作为兄弟的巴雅尔,无比巧合的昏在额尔德木图的身边,一个阴毒,一个恶毒,二人倒也是绝配,可已无人再会看他们一眼。
在剩余人的注视下,师公竟然撕扯着手中的羊皮卷,冷声道:“这不是死人经,我只是把死人经上的内容抄录了一部分在羊皮卷上而已。”说着,他把从羊皮卷上撕下的一块布条递给了秦风,上面有着一行小字。
秦风轻笑一声,心想这个师公可真是小心,只给了他这么一小块布条,即使他能够看懂,也不可能由此了解整个死人经。
可当那布条映入秦风眼帘,具体说应该是秦风看清了上面那行字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神情变得极其古怪。
师公一直盯着秦风,其他人也是专注凝视,全都察觉到了秦风脸色的变化,而这变化若不是作伪,那只能说明秦风真能看懂布条上的那行字!
拜火教那人咳嗽了几声,身子有点摇摇欲坠,这是毒发的表现,亦是心潮澎湃的作用,若不是血气上涌,额尔德木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