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虎头蛇尾的袭击,在出乎双方意料的情况下结束了。
发动袭击的人大多数都散去了,却有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冷望着远处,亦是秦风几人站着的地方,他一边望着,心中忍不住悸动不已。
他早就知道秦风的威名,本来一直以为秦风虽然战功赫赫,但也是三军用命,依仗手下兵将骁勇善战,作为统帅未必有多少本事,万人敌的赞美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哪里想到传言的威猛还远不如今日所见。
厮杀已止,那把犀利戚刀所绽放出的夺目锋芒却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之中,让他心中的惊惶久久难散,直到一声哨想,这才快步回转。
过了竹楼,一直到北面山脚处,瘦小汉子这才停下,就见一颗大树下,站着一人,穿着朴素,却给人一股不动如山的沉重感,只是此人紧锁眉头,显出几分郁闷之色。
瘦小汉子向树下之人抱拳道:“主人,属下无能,留不住秦风等人,还请主人责罚。”
树下那人轻叹道:“你做的很好,可到底还是低估了秦风,过错在我。”
瘦小汉子惶恐道:“主人,这次我们已经用尽了所有的亲信人手,还花了重金招募不少人,只想趁其不备除去秦风,秦风若除,蒙山军必乱,再遭遇大清万余精锐攻打时,一定会不支溃败,这样一来大长老也会改变主意,可却没想到,秦风此人如此厉害......”
树下之人又是叹息道:“秦风自从踏上临县开始,其实就已经落入我们掌握之中,他们一直暗中调查,我却在筹划着今日一击,可没想到的是,他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时,还能保持镇定,选择了一条令我意料不到的道路。”
三面包围,留下了北面入山的缺口,这绝非地势所限,实际上,北方已布下了陷阱,安排了最精锐的人马等候,只等秦风主动跳进陷阱。
而且一般人面对北面山崖会望而却步,可秦风几人除了吴中平,都有不俗武艺在身,完全有能力上山逃脱,但秦风没有选择这条路,说明他看出了这是一条暗藏杀机的险路。
秦风也没有往东逃离,因为东面是他来时走的路,人逢为难之际,第一念头往往就是原路返回,因为走过的路最能令人心安,树下之人懂得这个道理,于是在东面安排的人手力量,仅次于北方布下的陷阱。
西面是壮夷的主寨所在,秦风遇袭明显是壮夷所为,按理说越靠近主寨,壮夷的实力就越强,秦风只要怀疑是壮夷对他下手,那只会离主寨越远才对,可他偏偏朝西面突围,因为他知道是壮夷来杀他,可指挥的人一定不是大长老,反而杀他的人会忌惮大长老。
事实也正如秦风所料,因为大长老的关系,西面的敌人最弱,秦风在绝境之中选择了一条最佳的突围之路。
如果不是往西的话,就算有人敲响景云钟,也未必来得及救下秦风。
树下之人长舒一口气,他不会天真的认为秦风的选择是运气使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钦佩之意,对于这样的对手,必需要小心再小心,他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吩咐道:“传我的命令,我们的人暂时都不准妄动。”
瘦小汉子听令退下,树下之人却是缓缓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百般谋划,笼络了一大批好手想对秦风进行剿杀,结果还是功亏一篑,再想等到这种机会,千难万难了。”他脸上逐渐浮现出阴霾之色,心中暗道:“到底是谁坏了他的好事?景云钟不是一般人能去敲响的。”
没过多久,瘦小汉子已快步回转道:“主人,我已经照你的命令吩咐下去,只安排了两个最信赖的部下继续监视秦风等人。”
树下之人眼睛半睁半闭,说道:“这次我们虽然事败,但好在有那封书信,从大长老当时的态度来看,与蒙山军结盟的想法应该有所动摇,这样就能给我们赢得更多的时间,下一次秦风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瘦小汉子提醒道:“主人,这次有人敲响景云钟,等于给秦风解了围,属下认为这不是偶然,一定有人在暗中帮助秦风,你说会不会是......”他没有说完,脸上已有惊悚之色,不为其它,只因帮助秦风那人可以及时的敲响景云钟,说明已预先得知了袭击之事。
树下之人何尝没有想到,他也大概猜到了是何人所为,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暴露了,动用这么多外人来参与袭击之事,想要瞒住所有人几乎不可能,他却一直在幕后指挥,即使大长老出马,短时间内也查不到他的身上,若说怀疑,很多人比他更值得怀疑。
瘦小汉子又道:“主人,秦风此人也擅计谋,几次与清军交战都是以诡计取胜,我们这次暗算他不成,要提防他大肆反击。”
树下之人笑了起来,说道:“我只怕他不反击。”
瘦小汉子皱眉道:“恕属下愚钝,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树下之人沉声道:“据我了解,大长老决定和蒙山军结盟多少还存有疑虑,只是现在广西在蒙山军控制之下,秦风比起满清又多了分谦卑和真诚,而且蒙山军纪律严明,极少听到扰民之事,在当今天下的各军之中实属罕见,这也是最打动大长老的地方。”
他顿了顿,继续道:“可一旦秦风反击,靠的必会是手中的武力,而只要使用武力,必遭大长老反感,到时我们再推波助澜即可。”
瘦小汉子问道:“怎么推波助澜?”
树下之人的笑容中多了分阴狠,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