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阁里的气氛沉寂依旧,阿巴赫已失去了别人对他的信任,库尔泰,岳托等将又威信不足,沙里奇一死,清军诸将短时间内难以选出一个领导者。
张国柱不敢妄动,保持着痛苦悲戚,受到了莫大冤屈的样子,可他不可能一直蒙骗下去,只要拷问几个北门被突袭的部下,他反叛的真相将立刻被揭穿。
阿巴赫一脸阴沉,他不用担心张国柱能瞒骗下去,却不能放任蒙山军不管,蒙山军得到张国柱作为内应,今夜难道真的会毫无动静?
不会的,蒙山军一定会来,越是动向不明,出招便越是凶狠!
阿巴赫心忧之下,忍不住道:“各位将军,请信我一次,蒙山军必有图谋柳州府之心,他们虽然没有从北门杀入,但今夜一定会有所行动。”
岳托不屑道:“你还真当蒙山军都是天兵天将不成,我们有坚城倚仗,兵力粮草充足,他们凭什么敢来?”
库尔泰老成持重一些,说道:“无论如何,对于蒙山军总该小心一些,今夜的宴会就此散了,各军坚守岗位,不可有丝毫懈怠。”说着,他看了阿巴赫和张国柱二人一眼,对于他们的处置,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抉择。
阿巴赫为了显示自己心中坦荡,昂首朗声道:“哥哥大仇未报,我又受人构陷,未免继续争执不下,我和哥哥的所部人马暂时交给库尔泰将军率领,等到事情真相大白后,再拿回军权也不迟。”
张国柱紧随其后道:“我部人马惨遭突袭,实乃无妄之灾,还望诸位将军做个见证,日后在朝廷那里还我军一个公道。”
阿巴赫冷哼一声,其余诸将默然点头,库尔泰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大声道:“那就先委屈阿巴赫和张总兵了。”他遥手而拜,一脸庄重道:“我等分不清是非对错,相信朝廷,皇上总可以给你们一个交代。”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身上带血的清兵满脸惊慌的跑了进来,人也不看只顾着大喊道:“不好了,南门失陷,蒙山军杀进来了!”
话音刚落,满堂惊然。
岳托一个箭步来到那清兵面前,抓起他的领口道:“你说什么?南门失陷?南门怎么可能会失陷?”他怒目圆睁,简直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坚城高墙就这么无声无息被攻破了,南门守军是一群废物不成。
库尔泰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却还能保持镇定,他也必需保持镇定,否则柳州府失陷是小,城中七八千大军说不定都有覆灭的风险,他长吸一口气,高呼道:“各位速回各军,以城北作为依托,在城中进行集结,把敌军赶出城去。”
清将们神色皆是一振,库尔泰顿时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岳托大喝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按照库尔泰说的去做。”
岳托向来自视甚高,现在也主动表达了对库尔泰的服从,清军虽然没了沙里奇,但在军中指挥上所做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阿巴赫心中泛酸,眼含妒色的望着库尔泰,他才应该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现在却便宜了别人,全怪那该死的张国柱。
念及这里,阿巴赫又怒火难抑的看向张国柱,脸色却是豁然一变,张国柱原来站着的地方只剩他的四个护卫,他自己竟然不见了踪影。
张国柱在哪?
阿巴赫心中惊怒,倒是很快发现了张国柱的身影,可他出现的地方让阿巴赫差点大叫而出,却又鬼使神猜的闭上了嘴巴。
张国柱正站在库尔泰的侧后,距离不过五步左右,他还在缓缓的靠近,脸上显出无比的紧张之色,右手已按在了刀柄上,所欲何为已呼之欲出!
阿巴赫恨极了张国柱,同时也怨恨库尔泰,看到张国柱可能会对库尔泰不利,不仅没有出声警告,心里更多的却是期待,他已用过借刀杀人除去了沙里奇,不介意再用一次,让库尔泰也死在张国柱之手。
私心作祟之下,阿巴赫已完全不顾大局,全然不去想再来一场变故会对城中清军造成不可估量的恶果。
恶果未成,恶讯却来。
又有一个清兵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他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直冒,他好似浑然未觉,神色中只有急迫道:“敌军已经杀到了云燕坊,攻势极猛,我们抵挡不住。”
云燕坊和望月阁相隔只有两条街道,岂不是马上就要杀到这里。
库尔泰失声道:“不好,蒙山军是冲着我们来的,大家快点......”他话到一半,只觉得脖子一凉,‘离开’二字被生生的堵在了喉咙里。
刀光寒,杀机现!
张国柱拔刀架在库尔泰的脖子上,声色俱厉道:“所有人都不准离开这里,谁要敢轻举妄动,老子就砍下库尔泰的脑袋。”
此话一出,张国柱反叛坐实,清将们无不惊怒交加,却都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可他们不敢动,不意味着阿巴赫不敢动,他拿刀逼向张国柱,恶狠狠道:“叛贼,你杀我哥哥,勾结蒙山军,简直无恶不赦。”他凶相毕露,杀气腾腾,丝毫看不出有顾及库尔泰安危的样子。
张国柱听到阿巴赫又把弑兄的罪名扣在了他身上,此刻根本无心去反驳,也不指望劫持库尔泰真能让清将们就范,他只想震慑众人争取到片刻时间,为了蒙山军及时杀到,也为了他自己的性命。
然而不等阿巴赫挥刀来砍,库尔泰竟然大义凛然道:“不用管我,快点离开这里,我们若死,城里的大军也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