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倾城与席清彦单独待在一块,川海很识趣的领着王一河和苏宁儿出了客栈。
对于柳茹烟的事,两人显得异常沉默。
过了会儿,为她伤心够了,倾城才迟钝的发现,席清彦怎么不对劲?
她抬头看了眼席清彦低沉的脸色,担心的写道:“你怎么了?还在为柳小姐的事难过吗?”
席清彦没有向往常一样很快的温柔的去回她的话。
他沉思了很久才慢慢看向倾城,他说:“我难过的,不仅是柳小姐。”
“?”
面对她的疑问,席清彦叹了口气,才道:“我的姑姑,和柳小姐有着一样的经历。”
“你的姑姑也……?”
席清彦看着倾城关切的眼神,慢慢的说出了一桩真正的豪门丑闻。
他的姑姑,当初名动京城的大美人,嫁给了两情相悦的竹马,可就在婚后五年,她生下了一个怪异的女婴,一切都改变了。
竹马丈夫带回来一个小妾,并以她生了个不祥的女儿为由休弃了她,也扔掉了那个刚生下来却其貌不扬的小女婴。
在人生的双重打击下,他的姑姑疯掉了,整日里吵着嚷着要找女儿。
听完后,本就心情沉重的倾城这下更是难受了,这样的难受里莫名的多了一丝窒息的感觉,她好像亲眼看到那个画面一样。
一群人围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从她怀里夺走了孩子,并在女人面前摔死了她。
一道婴儿挣扎的哭声伴随着女人凄厉的呼喊在倾城的脑海深处响起,惊得倾城猛的醒了过来。
她用力的甩了甩头,想把那画面从脑海里面剔除掉。
也想把突如其来的心疼一并剔除。
席清彦看了眼受惊的倾城,以为吓到她了,便缓和了脸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别怕,已经过去很久了。”
倾城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愣愣的朝着声源出看了眼,对上席清彦近在咫尺的脸。
两个人都是一愣,随之隔远了些,脸色也都有些发烫。
倾城顿了顿,压下心底的一阵悸动,写道:“你姑姑,她现在还好吗?”
“她很好,她在家受到了很好的照顾,神志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疯癫了。”
得知那位夫人尚且安稳,倾城像是松了口气般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可转念一想,柳茹烟和那位夫人不都是加入豪门了才有了这样的下场吗?
她沉默的看着自己的一双手,豪门都是如此吗?
不管是强取豪夺来的,还是心甘情愿的,都得不到一个善终吗?
倾城的异样很快就引起了席清彦的注意,他低头看了会儿低沉的倾城,看着她紧蹙的眉头问:“你在想什么?”
突然介入的声音打乱了倾城的思绪,她回过神来,看了眼面相良善的席清彦,正想提笔写时,又犹豫了,她放下笔,没有写下要写的话,也没有倾诉出自己的心事。
她心中微微苦笑,自己在想什么呢?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难道柳茹烟和那位夫人给的教训还不够吗?
她们一个出身名门,一个是大家闺秀,可自己呢?不过是山里出来的土丫头罢了,还在妄想什么不该想的呢?!
她沉默的看了眼清贵儒雅的席清彦,默默的将心底那一阵悸动压了下去,也悄悄地关上了那一道刚刚打开了一条缝隙的门。<
有人说,爱情是一粒种子,在它发芽时,需以阳光和雨水来滋养它,养的好,爱情顺,养不好,爱情亡。
属于倾城的这一粒小小的种子,在它还未生根发芽时,就被主人悄悄地掐断了。
虽然有一点隐隐的痛,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将它掐断,并重重的关上那扇门,不敢轻易的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