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文闻言跪在地上:“我知道,但是孙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祖母祖父和娘送命,孙儿真的做不到。”
强忍着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滴在地上。
饶是一向粗枝大条的宁武,此刻也说不出话来。
只是将头转向一旁。
宁老太爷伸手拍了拍宁文的肩膀,叹了一声:“孩子,难为你了。”
这件事宁文别无选择,一边是自己的至亲,一边是自己所爱的人,他的心中自也是不好受的。
宁老太爷和宁老夫人自然明白,所以他们不能去责怪宁文。
但是想着华蓁的伤势,宁老夫人心中更是心疼。
脑海中浮现出沈惜月和沈怜星姐妹倆的声音。
声音中满是自责:“终究是我们没用,连蓁儿都保护不好。”
宁老太爷闻言赶紧拍着宁老夫人的手,安慰她。
等吕韦出来,就瞧着宁文跪在地上,宁老夫人和魏国夫人则是哭成一片。
当即轻声道:“你们放心,蓁儿的伤虽然严重,但眼下已经没什么大碍,她早挺过最危险的时候,如今只要防着,莫要让伤口在此撕裂就好。若不然伤口撕裂,只怕会感染,到时候说不得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请老太爷和老夫人,莫要太刺激到他,至于大公子的事情你们也等日后再说吧。”
宁老夫人闻言点点头,站起身来:“我能进去看看蓁儿么?”
眼中满是担心,吕韦见此点点头。
这才让周姨陪着宁老夫人进去。
魏国夫人跟在身后,华蓁此刻因为重新给伤口清洗上药,早已经疼的昏了过去。
宁老夫人瞧着华蓁在昏睡之中都眉头紧皱,忍不住落泪:“只怕她是疼的紧吧,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却是留了这么大的一个伤口。”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了。
原本心中对华蓁还有几分怨恨的魏国夫人,看着华蓁如此,再也恨不起来。
她纵使欠了宁家的,如今也是还了。
江芙瞧着让人去安排了住处,先把人都安顿好才是。
宁家人舟车劳顿,此刻早已经是疲惫不堪,守着华蓁问了好些当初发生的事情。
听着江芙说道华蓁从大燕来南诏这一路,多次死里逃生,宁老夫人更是止不住的眼泪往下掉。
宁文则是一直站在旁边,目光紧紧的盯着华蓁,心中说不出是自责还是悔恨。
但若再让他重选,他还是只能如此。
深吸一口气,看着华蓁苍白的脸庞。
粗枝大条的宁武瞧着上前拍了拍大哥的肩膀,也不知道怎么劝慰,犹豫了半晌,这才说道:“好在现在她也没死,咱们也都回来了,这就是最好的。”
闻言宁文回头对上宁武的双眸,看着宁武很是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什么都没说。
等华蓁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
宁老夫人身子熬不住已经去歇下了。
魏国夫人则是留在一旁看着,等瞧着华蓁醒过来,当即让江芙端了水:“你这睡了一天了,只怕也渴了,先喝点水,瞧这嘴巴干的。”
闻言华蓁却是看着魏国夫人,紧紧的盯着,也不说话,等魏国夫人喂着喝了水,这才声音带着几分颤意问道:“表舅母你可恨我?”
闻言魏国夫人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将碗搁下,转身坐在床边,替华蓁掖了掖被角。
“你想听实话?”
华蓁点点头,目光中带了几分害怕,虽说宁文已经说过,但是现在再听魏国夫人开口,她心中还是害怕。
她害怕自己最后的亲人,最信赖的亲人是恨自己的。
小心翼翼的给自己心中设防,却是忍不住想要知道。
魏国夫人看着华蓁如此,叹了一声,随后道:“说实话,当宁家出事,我跟着爹娘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大牢之中,晚上冷的让人发抖,还有老鼠啃着我的鞋,那时候我是恨的。我恨你为什么要出现,恨你为什么要回京要去招惹这些,为什么要把宁家给牵连进去。
甚至我恨为什么会有你,若是没有你,若是当初你娘没有嫁给你爹,而是依着娘的安排嫁给一个文臣,便不会出现这些事情。
可是恨有什么用呢?事情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就算再恨也没用啊,你还是我的外甥女,是我看着长大的。
再后来等我们逃出京城,这一路上我也想通了,这是命,无论是你还是我,这都是命。就算没有你,皇上也不会放过宁家,那些觊觎大燕江山的人也不会放过宁家,这一切早就注定了,并非是因你而起的。
若真的要恨,只能恨我自己为何要嫁入宁家吧。”
魏国夫人说着,将华蓁脸上的碎发拢到耳后,看着华蓁眼泪落了下来,很是温柔的用帕子替她擦去随后道。
“虽说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没有女儿一直想要个女儿不得,便是将你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一个母亲怎么会恨自己的女儿呢。”
魏国夫人说着,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满是温柔和疼惜。
顿时更让华蓁鼻尖微酸。
因为眼泪刺激了眼中的神经,眼睛也开始疼了起来。
看着华蓁闭上眼,脸上多了痛苦的神色,魏国夫人不由担心的问道:“蓁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伤口疼了?”
一旁的江芙见此赶紧翻出吕韦给她的药瓶。
对着魏国夫人说道:“夫人,帮奴婢将公主的眼睛掰开。”
魏国夫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