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来的圆润肩头,还有那如兰的气息,无一不在摧垮着他的自制力。可是他的理智提醒着他,不能再犯上一次那样的错误。

她绝望的眼神,无声哭泣,他不想再看到。

黑夜会带给人勇气,严丝合缝的拥抱会给予人力量。这样的时刻,赵时律终于敢问出一直不敢问的话。

“那天晚上的事…你恨我吗?”

他问出声,心像滴血一般。

虽然他想过无数次,都是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答案。可是他还是执着地想从她的口中知道,知道她的想法。

韩数身体一僵。

恨吗?

在前世里,最开始她是恨的。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怀孕?要不是因为流掉那个孩子,又怎么会生不出孩子?

流产这件事情,或许在男人的眼中稀疏平常,可是带给一个女人的伤害却是永无止境的。她发现怀孕时是孕早期,用的是药流。

她没想到的是,药流会流不干净。于是就会有清宫刮宫…

只是那一切,真的应该怨他吗?

那一夜,她是清清楚楚的。或许是红酒中的东西作祟,或许是自己身体最深处的渴望得到释放。总之,她没有半点的不情愿。

相反,那些欢愉她记得真切。此后在与沈书扬的婚姻,再也没有体会过。

人们总会找借口,将犯的过错推到死物的身上,孰不知酒不醉人人自醉。她明明没能把握好自己,一与他接触就软了身子化成一瘫水,却在事后将所有的罪名都算在他的头上。

她的内心是卑劣的,她在掩饰真实的自己。却害怕自己像母亲一样,在别人的口中永远都是伤风败俗,不知检点的名声。

多年后的她,早已有一副钢铁武装起来的心。也早已强大到不受任何人的影响,无论什么样的言论,她都能一笑置之。

人只有足够成熟,才会去审视剖析年少时的自己。

在后来的日子里,原生的成长环境对她的影响越来越小,她也能坦然面对自己不时涌升起的身体本能反应。

那没有什么可羞耻的。

现在的自己,年轻的外表之下是那颗日后强大的心。

她已经有勇气面对生活的不完美,正视自己内心真正的需求。她想,这个时候,再说恨他事实上是矫情的。

要说是恨,她更恨自己。

“我不知道…我只是害怕…”

赵时律的心一松,还好不是自己不敢面对的那个答案。她一个女孩子,确实是会害怕的。所以那些话应该是她害怕之下的口不择言。

她会和沈书扬分手,让自己到她的家里,是不是代表着她对自己并不是全然无情?

这么一想,他将她搂得更紧。

停电后,房子里的空调也跟着停了。刚开始还有冷气,过了这一会儿,冷气也散了一些。他抱得紧,她开始觉得热。

“我热…”

她挣扎了几下。

他立马松开她,察觉到自己身体异样,暗骂自己一声。

“这电要停一晚上,小区门口贴了公告。你是想住酒店还是…我家?”

原来有公告,可能自己进出匆忙没有注意。她想着,琢磨着他的意思。他可能不知道,这般小心翼翼又故作随意的话,语气中都透着期待。

酒店还是他家?她也在问自己。

“你家方便吗?”

他紧紧攥成拳的手慢慢松开,手心里都是汗。

“方便。”

只要是你,无论何时都方便。

那头又沉默了。

韩数没等对方再开口,直接挂了电话。尘封在深处的记忆重新开启,就算刻意遗忘依然清晰如故。

那一天,毕业聚餐。

彼时,她没有后来的阅历,不知人心的险恶。因为毕业,同学们的情绪都得到释放。大学四年的光阴,就算是有些不愉快的事情,也都在一声声的离别寄语中泯了恩仇。

所以,她没有拒绝朱紫青递过来的酒。

一杯下肚,有些烧心。她以为干红大多如此,却不想酒中有料。这是多年后,她才悟出来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恼恨自己身体里有生母那样放纵的基因,才会有那荒唐的一夜。

聚餐散后,沈书扬被事情绊住脚,于是她独自回家。

不想下了公交,后面有人尾随。就像老套的电影,几个不良青年拦住了她。要不是赵时律出现,她恐怕就要遭遇对于女人来说最可怕的事情。

她衣服被撕烂,浑身发抖。

他送她回家,然后酒里的料起了作用…

记得醒来后自己口不择言的诅咒声。那时候的她,何尝不是在骂自己。她无法接受夜里那个放纵的自己,那些情动时发出的声音,现在想来都令她面红耳赤。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眼神看着窗外。

公交走走停停,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就像人生,来来去去的过客走马观花一样。不到最后,你根本不知道谁才是你相伴一生的人。

唯有血亲,骨肉相连。纵使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也不能阻隔你们之间的紧密关系。这样的关系一旦成立,将终身有效。

她的手放在腹部,那里还是一片安静。但是她知道,她的孩子一定在努力生长。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相见。

下了公交,到了市中心。找了一家干净的连锁快餐店,吃了饭。然后逛了商业街,一家一家的服装店看去,心里有了数。

四点左右乘公交回去,到了站牌,还要走一段路才到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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