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官学前的陆仁沉浸在书海之中,学得是不知今夕是何夕,到了时间就被陆三贵用马车拉到了府学门口。
因着家就在府城,陆三贵怕儿子年纪太小,让人欺负了,就叫他在家里住,只在学府吃个中饭。老秀才的儿子早早的等在门口接陆仁,府学不许旁人进入的,陆仁看着比自个爹还大一岁的黄师兄,作揖行礼,“黄师兄。”
听陆仁叫得亲热,黄道周很是高兴,“陆师弟,进了学府就不要用家里的称呼了,你是这届秀才的前二十名,分到的是天地玄黄中的天班,我带你去看看教舍。”
到得天班,陆仁按着交束脩时给的条子,找到了自个的座位,却发现黄道周留恋的看着教舍的桌椅,要不是确定这是书桌,陆仁都得这以为是大美女了。
陆仁又回送黄道周回他的教舍,发现是一样的制式书桌。
真是奇哉怪哉。
却原来,这书院之中,所有秀才一起排名,前一百二十名那是在开班的人,但是每年为新秀才要留出二十个位置,只有前一百名可以进得天班,天班又称举子班,能进其中学习的,一般来说中举是可能的,那怕头次不中,只要不曾掉出天班,也是能下次又或下下次中的。
学府只许秀才最多呆上十年,十年里没中举人,就不得再待在学府了。而黄道周今年已是第九年了,若是明年科考无望,那也就不能待在学府了。有着名师指导,若是还考不过,回家之后怕是......。
只是,黄道周从未进过天班,实在是想进得不得了。
借着送陆仁,他好歹也算是去那里看过了。
回到教舍,已有老生在看书了,陆仁本来学得自己来的够早了,提前了一个时辰过来,不过是送黄道益出去一刻钟,就有好几个老生在教舍坐着了。
位置是按着名次排的,一横排五个,竖排六个,前两排是第九十名到第一百名的老生,陆仁坐在第三排的的第二个位置,几个老生是暗暗打量着他。
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竞是秀才中的第二名?看来这就是那个小神童陆仁了。听说经算是强项啊。
陆仁作揖,打了招呼后也坐在位置上看书了,努力的人真多,要是考不了前一百名,得不了廪膳生那家里的负担就大了。
看得入神,就连左手边的第一名已经坐下了都不知道。
“陆仁弟,在下陈子昂,久仰仁弟大名,你经算实是不错,以后多多指教了。”
陆仁抬头一看,同是坐着,自己只到人家肩膀处。
这陈子昂样貌不似文弱书生,反倒象个侠士,(年齡二十岁)是的,陆仁也打听过他,剑眉星目,目有□□,肩膀宽厚,脊背笔直,往那一坐,就给人可靠之感。
陆仁前世今生就想长这个样子,但前世是个四眼弱鸡,今生是个两眼弱鸡,除了少幅眼镜,没什么区别。
要努力学习,绝不能和这人坐一块,不然永远不会有妹子注意到你的。
陆仁知眯眯的道:“子昂兄文采斐然,弟甘败下风,但学海无涯,弟定勤为先,以期能与兄相较一二。”
“好。”陈子昂喜欢这傲气的小兄弟。
一时兴奋没注意力气,将陆仁给拍歪了。
“对不住,对不住,一时没收住力气。”
粗鲁,力气怎么这般大。
陆仁被拍得龇牙咧嘴,说不得话,摆摆手示意无事,看起书来。心中小人狂叫:我要远离他。
待到吃午饭的时候,陈子昂请陆仁吃饭以赔礼。陆仁推拒,但陈子昂单手夹着他住食堂走去。
路上,陈子昂说:“仁弟,你也是太弱了点,拍一下也能将你拍歪了,兄长会些拳脚功夫,你与我一起学罢。”
陆仁,十分动心,没有拒绝。
大不了,我也教他经算。
陆仁自认两世为人,都算得上是个学霸,不过是诗文方面有点不通,但开窍之后自己定可一日千里,凡夫俗子拍马不及。可是陈子昂这王八蛋是个学神。
每旬考试,陈子昂总压陆仁一头。
“什么?你十六、七岁的时候还不通文墨?”
陈子昂为谢陆仁倾囊相授算经之道,请陆仁去骑马,陆仁不会更是一心要教会陆仁骑术。陈子昂语,“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会骑马。”
陆仁与其争论,文人是否一定要会骑马,两人相辩,陈子昂说赢了。
一时得意,说出了自己年少轻狂,竟持剑伤人,被祖父骂为“斗勇匹夫,不堪为陈家儿郞。”
心中又愧又羞,发愤了三年,得中案首。
本来觉得可以了,不想学了,但在学府得了陆仁战帖,好胜心起,才又在学府学了下去。
???
“我何时与子昂兄下了战帖?”陆仁很是不解?
“院试之时,兄虽然成了案首,但我们成绩却是不相上下的,不过是我诗文更好,而华国太过重诗才罢了,若说有用的本事,经算才算得上是大才。”
“我到学府也是想见见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小年纪,本事不差,口气也不小,竟要超过我,那战帖我自是接了。”
陆仁心中呐喊:那就是句场面话啊。
陈子昂拍拍陆仁肩膀,“你这人,着实是个坦荡君子,竟将自己学经算的经验都传挼于我,是个大丈夫。只可惜,诗才一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学的,就是这么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总是比你高出一名,若是你不与我说经算,我不定能考得过你。”
陆仁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