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刘渝的女孩子没有把颜彦问住反倒把颜彦问烦了,因而,颜彦毫不客气地说道:“刘小姐错了,难道刘小姐没听说过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是只有侠客英雄或草莽之流的集聚地才叫江湖,你对江湖的理解太狭隘了,江湖一词出自于春秋时期道家所言,意指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是江湖,《庄子.大宗师》有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汉书.范蠡》又云:‘乃乘扁舟,浮江湖,变姓名。。。’”
再往下的例子颜彦没有举下去,因为她发现刘渝被她说蒙了,显然,她举的这两个例子对方没有听过,或者说,对方不知出处,更不知其引申义。
见此,颜彦没等对方回答,直接话锋一转,“这位刘姑娘,想必你千里迢迢来一趟京城不单单只是为了见我这么简单吧?周公子知道你的行踪吗?”
不知为什么,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上次她和李琮推断过周禄的身份,周禄离开京城回到并州老家后便不见了踪迹,当时李琮就派人调查过周禄的身份,也没听说他有未过门的妻子啊。
还有,即便这位刘渝真是周禄未过门的妻子,以周家的地位,也不可能和没有什么名姓的人家结为亲家,对方即便不是书香之家也一定是商人世家,可这样人家培养出来的女孩子能有勇气跑到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只为寻一个作词人?且还能这么莽撞地上门来求见对方?
“我,我自然不是专程来见你,我也是听闻京城乃天下第一繁华之地,因而也想着来见识见识。”对方总算回了神。
“你还没回答我,周公子知道你来京城吗?还有,能不能问问,你究竟是哪里人?”颜彦也是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如果这女孩子也是并州的,没道理皇上打发出去的人查不到吧?
“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他说明年是大比之年,需把自己关起来用功,因而这段时期他不打算问外事。还有,我家就是晋州啊,不过我们家也有生意在并州,因而我们两家走动比较频繁。”刘渝这话说出来倒是没有迟疑。
“好吧,姑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人呢,你也见过了,我呢,也回答你了的问题,若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话,刘姑娘还是请回吧。”颜彦说完端了下茶碗。
“等等,可我还没听你弹琴呢。还有,听闻你是京城有名的大才女,我还想和你再说说话呢,我想知道,一个人怎么才能有你这么多学问,才能写出那样大气豪迈的词曲来?”刘渝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过后面的话却越说声音越低,明显是害羞了,少女心事一览无余。
“这个简单啊,拜一个名师,然后好好坐在家里苦读,不过我可以给你一句忠告,不要试图改变自己去迎合任何人,这样得来的感情不会长久的,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颜彦有感于颜彧和陆鸣的婚姻,提点了对方一句。
刘渝听了颜彦的话垮着脸努了努嘴,“做最真实的自己简单,可要好好坐在家里苦读就难了,我这个人最坐不住了。”
“这个我就无能为力了。”颜彦摇摇头,心念一闪,刚要问对方的爱好是什么时,青玉在外面说,陆家来人了。
刘渝见此也知道谈话没法继续下去了,起身上前向颜彦再次行了个屈膝礼,“民女就此告辞,我很喜欢你,百惠郡主,可惜山高水长,我们只怕是无缘再会了。”
颜彦听了这话也有几分触动,起身送她到门口,因着颜彦只穿了件半臂,没有再往外走,依旧命青玉青云送她出门。
不过看着刘渝的背影,颜彦倒是又陷入了深思,这刘渝究竟是什么身份?她真的如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单纯没有心机吗?
还有,不知道皇上那边的人什么时候可以查到她的身份,还有那个周禄,不是说不热衷于功名吗?怎么又开始说要一心闭门苦读了?
不对啊,刘渝说的是明年是大比之年,大比之年指的是春闱,可据颜彦所知,那个周禄目前只是一个秀才,貌似没有资格参加春闱吧?
颜彦正琢磨这些时,只见青秀陪着陆老太太和朱氏过来了,颜彦只得迎了上去。
“这孩子,穿这么少还在风口里站着,小心中了寒气,快回屋吧。”陆老太太忙说道。
颜彦笑了笑,“无妨,刚出来送个人。”
“是方才出去的那人,她是哪家的闺秀,我们怎么没见过?”朱氏问。
她和刘渝在影壁前碰上了,一个是要上马车,一个要下马车,刘渝倒是也向她们问了个好,可神情淡淡的,不是有什么心事就是没把她们放眼里,因而朱氏才会好奇。
“我也不认识,慕名来的,说是想和我谈生意上的事情,晋州人氏。”颜彦简单介绍了一下,略去了对方是周禄未婚妻一事。
“你答应了?”朱氏忙问。
颜彦笑了笑,“没有,我上次把方子卖给周家时就谈妥了,以黄河为界,我不能言而无信。”
“好了,这些生意上的事情大郎媳妇肯定比我们明白,我们就不用替她操心了,我那个大乖曾孙女呢,有些日子没见,有没有胖点了?”陆老太太把话岔了过去。
她知道即便颜彦没有和周家合作,也不会选择和陆家合作,既然如此,朱氏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颜彦笑了笑,领着大家进了二门,因为陆衿在内院。
她们几个进去时,孩子刚醒了,看到颜彦,想必是饿了,咿咿呀呀的,颜彦只得抱着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