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和顾哲母子俩的确让人很心疼,尤其是柳氏,她当初并不是主动愿意留在顾明兴身边,是被他抢来的,跟在他身边七八年了,顾明兴竟然会对她下毒手,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现如今顾明兴被免官了,柳氏也不用畏惧他了,可以带着顾哲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母子的地方,去过属于他们安定的日子。
只要母子俩在一起,怎么样都好。程子墨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将他们送去江南了,安排人护送他们,另外我还给了他们一些银子,希望他们母子俩日后过的安稳。倒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方才到底想什么,那么入神?”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顾廷菲。
顾廷菲闻言,下意识的抬起头,道:“我在想父亲给我的线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莫不是此人就在太后的身边,一直都没有被她发现而已。你觉得会不会是凤妃?”凤妃,这可是顾廷菲突然脑海中冒出来的身影。霍成凤虽说是霍家人,可她是霍家庶女,霍夫人对她可不是非常好,至于霍光义,对她更是没多少关系,太后就更别提了。
明王妃之所以要将太后亲女给抱走,那是怨恨太后,所以她绝对有可能让太后亲女就在太后的眼皮子下,却得不到太后的宠爱,尤其霍成凤如今还嫁给了周维,周维可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这可如何是好?顾廷菲的一颗心不得安宁,见到程子墨回来,也没半点隐瞒,便告诉他了,希望他能帮忙一起分担内心的恐惧。
程子墨的双眸黯淡下来,这的确有可能,一时半会他并不能确定。“廷菲,此事切记不能传出去,对皇室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只是我还想知道,为什么你对此事这么好奇,非要知晓不可?”莫非在你的心底对周维还存有幻想,又或者你们两情相悦,思及此,程子墨的心底有些落寞。
顾廷菲皱眉道:“程子墨,你说的我都知晓,的确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对我们反而不利。只是我为什么对这件事很关心,你难道不知道吗?自从先帝过世后,太后就一直把持朝政,根本就无视皇帝的存在。身为一国太后,岂能插手朝堂之上的事。
最忌讳的便是后宫干政,这会影响到黎国万千黎明百姓,我岂能不管,只要身为黎国百姓,就有责任和义务去管。再者,程子墨,霍家这么多年仗着太后的权势,背地里没少祸害百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些,只是你们谁都不愿意主动去挑明,去跟他们霍家为敌罢了。
可越是这样,没人敢声张,就越发主张霍家的嚣张气焰,更加会欺辱百姓。程子墨,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程子墨勾唇:“听夫人这么说,莫非霍家的贪婪是我们纵容的了?”对此完全不屑一顾,也亏得顾廷菲敢说,当然也是当着他的面,能说这些,是不是说明顾廷菲没防着他。
顾廷菲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道:“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也是有你们的缘故,若是有人敢在他第一次欺辱百姓的时候,就指出来,他们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当然霍家自身也有毛病,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百姓。先帝若是在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眼睁睁的看着皇帝被太后镇压,霍家横行霸道,百姓有何幸福可言?”
提起父皇,她不自觉的想要落泪,父皇,您和母妃在天上重逢了吗?可曾看到太后和霍家对黎国的所作所为,父皇,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女儿尽快将太后和霍家斗倒,将朝政大权归还到弟弟手中,让他成为黎国真正的一国之君。
在皎洁月光的照射下,顾廷菲低头默念,从程子墨的目光看过去,他突然猛地拉着她的手臂,质问道:“顾廷菲,你到底是谁?”
顾廷菲闻言,浅浅一笑:“程子墨,我还能是谁,自然是顾廷菲了。”
会是顾廷菲吗?在这一瞬间,程子墨起了疑心,他之前曾经调查过顾廷菲,她不过是定北侯府的一个庶女,怎么会有如此的心胸和见地,对她的身份,隐隐有些怀疑。加上平昭公主和周奇对她的亲昵,这些都不得不让程子墨心生疑惑,在顾廷菲身上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程子墨松开顾廷菲的手臂,双手背后,跟她并排而战:“可惜先帝已经过世,我们所能做的,便是继续往前走。天色不早了,早些入睡吧!”又看了一眼天色,双眸有些暗淡,看来顾廷菲是不打算告诉他了。
顾廷菲偏着脑袋看着程子墨:“谢谢你,真心的。”顾明兴的事若不是有程子墨插手,相信现在都没能有个结果。
程子墨伸手弹着她的脑门,道:“既然想感谢我,那好啊,早些替我生个儿子,便好。”这种话他都不自觉的脱口说出,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刻他心情的愉悦。
顾廷菲瞬间沉下脸,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两人静静的站着,屋内寂静的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真希望时间能停留在此刻,如此他便能得到心灵的慰藉。起先是他没想通,周英已然过世,活下来的人得往前看。尤其顾廷菲成了他的夫人,与周英并没有任何关系,此外他也没从顾廷菲的口中听说关于周英的任何消息,那便是在她心里没有周英的存在。既然如此,他何苦要委屈自己,和顾廷菲好好过完下半辈子,岂不是更好。
顾廷菲率先低头,轻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