鲈肥菰脆调羹美,麦乔熟油新作饼。

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

犀箸餍饫久未下,鸾刀缕切空纷纶。

黄门飞不动尘,御厨络绎送八珍。

这灌汤小笼包和她之前吃的也不一样,皮薄薄的,甚至都透明了,随即程张开小嘴咬一口,咬那浸了汁水的肉团,鲜美的汤汁过了遍舌头。嗯!不肥不腻,入口爽滑,实乃佳饶哟!

转眼间,程又舀了碗鸭条溜海参。嗯!实在是鲜呐,海参在大明可是好贵的呦!

且盘中这些都是贡品海珍,就算是有钱都买不到,嘻嘻!姐可不能白白受气,这回她定要吃个够本。

依次又品尝了鸭丁溜葛仙米、烧茨菇、肉片焖玉兰片、羊肉丝焖跑丝

众人偷偷扫视着程,只见这厚脸皮的人,对她们的做法丝毫不买账,且连人家的食欲都没能影响。

但见程伴着古筝曲小口地食着饭菜,微微斜侧着坐在位子上,左手端饭碗,右手持筷。

夹菜时,左手将饭碗伸到右手夹的菜下面,两只手一起举到嘴前,将菜品典雅送入口中。无声地细嚼着口中食物,一边含笑一边慢慢的嚼着,一副很有幸福感,温婉的模样。

不时轻轻的点点头,也不知是在听她们说话,还是在赞叹饭菜可口,不论她们多么热闹,被丫鬟伺候得多妥帖,她们也没能感道任何优越感,那厚脸皮的程依旧都是不动声色、荣辱不惊,儒雅的吃着菜品。

就算被孤立也能如此从容淡定,不骄不躁,从程脸上瞧不着丝毫的忿忿。

瞧着这样的画面,广德公主心中是五味杂陈,她广德就是见不得比自己还美的贵女,且还听说这程是谢迁青梅竹马的表妹,这心中越发的如同百爪挠心。

虽她贵为公主,但碍于万贵妃的颜面,她也不能对万贵妃的表亲做得太过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那个皇兄看起来儒风重情,但耳根子却软到不行。

面上广德公主仪态万方的食着婢女夹过来的菜品,实则如同嚼蜡。

与程同岁的嘉祥公主,心思倒是没这么重,瞄着程那样优雅大方的姿态,便忍不住效仿了起来。

也亲手盛了一碗牡丹头金丝燕窝汤,学着程的模样用勺子轻轻的拨动着汤,缓缓的送入口中。

不成想这一入口,同嘉祥公主往常吃的金丝燕窝味道不同,有种怪味儿,嫌弃道“噗!这么难吃,是给人吃的嘛?”她皇兄自带的贡品食材提供给酒楼厨子操刀,竟做的这般难以下咽。

好巧不巧,这口汤正吐在其身侧程月仙的脸上。

程月仙自幼便对脸蛋宝贝的不行,又是被捧着长大的,在金陵她是最尊贵的世家女,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陡然拍案而起,赫然而怒的掀开了桌子,让她程月仙与程共同坐在一张桌子上,便是耻辱,小贱人有什么资格同她一桌,她程月仙忍了一天了,真是受够了!

一直保持警惕心的程,早在瞧着势头不对,便即刻便起身,她这块儿空得厉害,也好施展开来,步子一跨,躲到椅子后面,顺便左手端着“一品锅”,右手举着小笼包的笼屉,笼屉上面还罗着鸭条溜海参,这三种是她最爱吃的,可不能暴殄天物,这般白白浪费了呐!

但这群裹了三寸金莲的世家贵女与围在一旁侍候的丫鬟们,可没这么幸运了,均被波及,身上染了污渍,甚至广德公主都被烫伤了。

丝毫无准备的广德公主,自是被弄了一头浓浓的汤汁,抬起带着金丝护甲的纤纤玉手,抹了一把青丝上的残羹剩饭,脸色一冷,怒目切齿道“放肆!”

这程月仙背景再雄厚,也不过一个跛子,竟敢掀了她堂堂金枝玉叶,尊贵的广德公主的膳食桌,她是母妃五子中唯一的女儿,这辈子都没被人迎面掀翻桌子,竟还无礼的弄了一身汤汁,实属有辱斯文,颜面扫地,真乃奇耻大辱。

朱见浚快步绕开屏风走过来,问道“发生何事?”用着好好的膳食,猛地便听屏风这边乱起来了。

林淑清即刻屈膝上前,跪在凌乱的地上,一张老脸满是惶恐,担忧道“老身给三位殿下告罪,是程家之女惹怒了殿下,老身理应受罚,请殿下,恕罪!”

说着林淑清便拉着程月仙一同跪下磕头,暗叹:这次算是栽了,月仙日常是极会隐藏自身情绪的,今日为何会如此狂躁,是因亲眼目睹程圻惨死,才如此吧?终究还是年轻,缺乏阅历,养气也不够,但愿吉王看在程家的颜面上,放过此事。

但那小贱人程怎会处事如此老练,被她们一行人,乃至卑贱的丫鬟嘲讽,却还能如此一笑处之。

如今一日之间,她林淑清找程的错处不仅没找到。程圻却殒命,程月仙失了名声,将她最得意的一对孙辈人搭了进去,老天可真是不开眼啊!

朱见浚偷瞄着还在一旁偷吃小笼包的程,竟有种喜感。

他刚刚就瞧见这几人在设套新封的县主,不过他并未出手相助,他朱见浚也是好奇,这仙县主会如何做!

不成想这县主怒没瞧着,倒是瞧见嘉祥公主喷饭,名门贵女掀桌,广德公主被浇了一头浓汤!

真是丢尽了他皇家颜面,皇妹年纪与那程一般大,做事却没人家半点稳重,他那时就不应该被嘉祥的软膜硬泡打动。

朱见浚脸色一沉,心思一转,将责任推到程月仙身上,低喝道“今日程家的教养可真是令本王开了眼,竟当中打了皇家颜面,还烫伤了广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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