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皱了皱眉,连个余光都没给那碗药,淡淡道“先凉一凉吧,我这身体喝不喝药都一样,我先喝溁儿给我倒的水。”
程溁顿悟,程夫人这是不想喝药。程溁葡萄似的圆眼儿欣赏着程夫人的举手投足,不禁暗叹:这程夫人要是身体健康,精气神足的话,绝对是如花美人,程溁不禁想起女子二十四品:芙蓉如面,柳叶弯眉,淡如秋水,若玉轻风,手如柔荑,指如青葱,肤若凝脂,发如丝抽,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卿溪,不喝药怎么会好,不可任性”程举人继续小言相劝。
程夫人眼神暗淡,久病无力,没有什么求生**,淡淡道“我这是胎里带的肺病,喝药也不会好,看了这么多的大夫,个个都说我寿数无多,我只求夫君在我走后能善待溁儿,我和夫君十年夫妻,深知你值得信任,责任感强,必不会负我所托。”
看到程溁还在旁边,眼神才带上不舍,含泪道“愿我儿平安喜乐,以后记得听你爹话”
“卿溪,那些都是庸医,我已经托了同窗好友在寻那隐世的孟神医了,而且也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孟神医就在余姚县”程举人还在苦苦相劝,但是每当面对爱妻总是力不从心,程举人舍不得妻子离开自己。
程溁算是明白了程夫人自幼的了肺病,身体一直不好。受尽病痛折磨苦不堪言。众多大夫诊治后得出结论,都是命不久矣。程夫人现在也没有求生意志了,连药都不愿意喝了,熬日子等死罢了。
刚刚欣喜若狂的程溁,就像来到旅游景点一样的大明,就要面临丧母的局面。程溁也不知是不是来自之前身体小溁溁的情绪,听到谈话后有种发自内心的悲痛,眼泪不知不觉的流出来了。程溁暗叹,这就是骨肉亲情吧!就算换了灵魂,**依旧会心疼!
如何是好呢!我又没学过医,顶多知道某些食物相生相克的原理,但这根本治不了病啊。有了!哎,姑且试试吧!
“爹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娘,放心吧。”小小的年纪,眼睛清澈见底,要多清纯有多清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程荣却在心里暗叹:快走吧,走吧!对不住了,一会黑爹你没商量,但是为了您媳妇,我的亲娘,您了就暂且忍忍吧!
“卿溪,溁儿,那我先走了,记得喝药啊”程举人眼神委屈,表示不想走,媳妇好不容易愿意说话了,他就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也不说话还不成吗?为何非还要把他撵走,刚要从喉咙发出‘不’,但却看见媳妇给自己个送客的眼神,生生的憋了回去“哎!”叹了口气,灰溜溜的出了溪院。
程溁暗道“现在表现得这么深情做什么,使我都不忍心了。对不住啦!哎!又想了想,刚亲爹你和那女子勾搭的画面,
狠了狠心,道“娘,你们说的我都懂。虽然我还小,但是却能感觉得到,我有些话想说。娘要听后不要生气。”程溁打算昧着良心黑他亲爹了。
程夫人病容中带着温和慈爱的眼神低声道“说吧!娘喜欢听你说话”
程溁真的有心疼这样的母亲,肉质的小脸写满认真,道“娘,我刚回来时,在大树石桌下看见边姑娘了,她在给爹喂饭!那个柔情似水,爹居然还吃的不亦乐乎,看得我都想吐。”一边说一面偷瞄她亲娘的脸色,担心别生的斗志没燃气来,反把她亲娘气着。
程夫人面色平静,不喜不悲只是叙述事实,道“娘知道,从咱家一来伏虎村,就一堆人打听咱家情况的,打着为奴为俾的旗号,还不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等我死了,立刻就做稳这程夫人的位子。”
程溁幼稚的小脸皱着眉,忧心忡忡道“娘!那边姑娘,不是个极其单纯的人,就是个极有心机的人,她一个大姑娘居然敢登堂入室的给有妇之夫喂饭,被我打扰后也不动声色,所以我觉得边姑娘定是后者。”小姑娘有些着急,这亲娘就不担心她夫君被人给勾走了。
程夫人温柔的扶着程溁的头,道“属于你的,没人能拿走,能拿走的,都不属于你,有些事想不通,一生亦是禁锢。经历过,珍惜过,多好。”
哎呦,我娘看的咋看的这么开,不是一般的心怀啊!
程溁打算引用历史,说说男人的薄幸,琢磨了一番,觉得说个有名的,道“娘可记得王弗,苏轼的结发之妻,王弗对苏轼关怀备至,二人情深意笃,恩爱有加,患难之交恩爱深。但王弗与苏轼琴瑟相和仅十年有一。苏轼在王弗去世后,次年作《亡妻王氏墓志铭》心中的确是沉痛”
程溁眼神偷瞄着程夫人脸色,顿了顿道“但与此同时,在王弗去逝,尚不到一年,苏轼和王闰之的婚事便已定下,继娶了王弗的堂妹王闰之。”
程夫人淡淡含笑,道“嗯,不错!我儿都知道东坡居士的故事了”
程溁觉得自己和她亲娘不在一个频率上,继续道“所以啊!娘你看看连东坡居士这样文采、人品的人。在悲痛的写下墓志铭后,还能安心的娶妻生子,有个村姑的亲堂妹霸占着苏夫人的位子,接着又给苏轼生了两个儿子,让刚刚过世的王弗和年仅六岁的苏迈情何以堪。”
程夫人看着女儿焦急的小脸,拼命想词的小样子给逗乐了,笑道“呵呵!这样做的目的是惟有堂妹闰之作为继室,王弗所留下的六岁幼儿苏迈才会得到精心呵护。书上记载,闰之对姐姐的儿子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