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摇头道“此龙王山为天险,四周寸草不生,更不烧不起火,也正因为此地贫瘠,山匪马术奇佳,骑术不亚于骑兵,甚至更佳,官府才不愿意倾尽物力、财力、人力来剿灭山匪呐!”
程溁愤愤道“那就让山匪这么为害一方?”
汪直挑挑眉,无奈道“这群山匪狡猾的很,最是欺软怕硬,专门捉一些富商劫财,害命,对官家子弟这些硬骨头从不招惹,不!唯有十四年前那一次,劫了兵部尚书的嫡女程宽,除此之外极少下山劫官宦世家。”
程溁憋憋嘴,道“我这个厉鬼姑姑真是没法说了,谁害的她,便去找谁寻仇好了,为何偏偏老是吓我,真是个欺软怕硬的!”做了个深呼吸,继续道“那还可以给山匪们截断水源,投毒啊?”
汪直拿着王英递过来的地图,指着道“龙王山为何称为龙王山,群山万壑虽然不长庄家但是水源充沛,山里水源多的很,顶多毒死几个小喽啰,遂山匪根本不在乎官府投的这点儿毒。”
程溁目光灼灼,道“但今年雨水极少,庄家都快枯了,我就不信那龙王山水源还是丰沛。”
汪直点头,赞赏道“直哥哥也是这么想的,借此天时地利,咱们一鼓作气,凑个人和。”
程溁不禁担心,道“但是动用军队这么大的事儿,是不是要请示圣人,我并没有小瞧直哥哥的意思,只是担忧直哥哥担责任。”
汪直摸出袖子里的小东西,递给程溁,道“郡君瞧这是什么?”
程溁眸子顿时一亮,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飞鸽传书?”
汪直笑道“这正是宫中御鸽的信桶,郡君果真见多识广,只看这个尾指大的小桶,便知是用于飞鸽传书的。”
程溁傻笑道“呵呵,蒙的。”她是没见过,可上辈子电视里见过。
汪直瞧着程溁的傻样儿,继续解释,道“圣人对山匪屠村的恶性,极为恼怒,但还是给程信这个这个老臣,最后的颜面,令程信再次请辞,并已经准奏,正在交接手头的事务。但对程克勤却还是惜才,又加上咱们没有程克勤参与的证据,是以此事并未把程家连根拔起。”
程溁缓缓道“是程信联络的山匪嘛?”
汪直微微摇头,道“自然不是,一切证据指向林淑清和其女程克慧,但程信却连谢家的责任也一并全担下来了,用了一生军功保下了妻女和谢家。”
程溁冷笑着,讽刺道“呵呵!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啊!”
汪直劝慰道“郡君,程信愿意担责任是对此事最好的处置,否则还会枉死更多的人啊!”
程溁深思后,道“直哥哥说的是,只要程信卸下官职,林淑清便失去了倚仗,程克勤在朝廷的根基又未稳,程家如此便如失去了双腿,无法再自在行走于朝堂之上。”
汪直狡邪一笑,道“这次也是赶巧了,物证人证俱在,又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达天听,否则怎么可能顺利扳倒程信。”
程溁憋憋嘴,道“程信是为了程月仙才保下谢家的吗?”
汪直耐心的讲解,道“谢家的罪责本就不大,顶多一个渎职,圣人又是个念旧的人,哪里会真的严惩谢家,程信也是为了卖谢家一个好,不仅为了程月仙,也是为了程克勤在朝堂上多份助力,程、谢二家,如今可是即将有着姻亲关系。”
程溁关心道“程月仙和谢迊什么时候成亲?”
汪直回忆着探子的消息,道“本是定的待程月仙两年后及笄成亲,但如今把婚期提前了,定为两月后八月十四大婚。”
程溁笑道“呵呵!看来咱们去剿匪还能顺便吃个喜宴。”又能蹭饭了,她还没吃过大明的婚宴了,还能顺便给程家添点堵。
她本还想扮做谢迁的书童,去蹭个簪花宴,见识一下,但如今谢恩定是迁怒于自己了。
本应恭贺院试案首的人是络绎不绝的,但如今除了王华来庆贺一下谢迁,便没人来了。
是啊,谁会来被屠村的地方道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