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溁冷笑道“这还用想嘛?定是林淑清买通了山匪,毁其名节,夺其婚事,再把程宽气的投水自尽。那林淑清是什么品夫人,国夫人、郡夫人?”
汪直淡笑道“县君问的极是,林淑清不过是由妾便妻,并非原配嫡妻,就算抹去族谱的记载,那也骗不过世人,一品国夫人、二品国郡夫人岂是这种妾室可做的?不过给程信个面子,叫声夫人罢了!”
就算真相很肮脏,但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是以汪直依旧,继续道“虽没有证据,但那程克慧怀胎六月,却生下八斤多的女婴。值得一说的是,之后凌云汉不管是嫡妻还是妾室的血脉均早夭,且都是溺水而亡,死相恐怖,传说这是程宽魂魄的报复,遂就算其独女凌婳蝶沐浴,都要有数个丫鬟跟着。”
既然说到这里,汪直便把话说透了,提醒道“根据探子的信息,县君和迁哥儿与程克慧母女见过最少三次,第一次是在上元夜九重楼。第二次则是在余姚分店的运达当铺,这家店铺设计精妙,后门当铺,前门套圈,那日迁哥儿可真真是满载而归。第三次则是在红莲湖,大赛那天……
程克慧非常好认,她为了彰显正室嫡妻的身份每件衣裳上都会绣着牡丹,其女凌婳蝶,因其名有蝶字,是以在衣裳上大多会绣着蝶恋花的图,这样的官夫人和一妙龄女子在一起应该很好记。”
程溁回忆着,嘟嘴道“这凌家是打算用凌婳蝶召上门女婿吧,跟个诅咒似的,那运达当铺竟是程克慧家的,本县君深深觉得那晚东西拿少了!”
捡起支野花,把玩着继续道“若是上元夜我倒是有几分印象,毕竟九重楼女子很少,但在绍兴府的运达当铺我没有丁点印象。至于红莲湖比舞那天,由于特等席安排在湖水霓虹之间,反光的厉害,我就是有心想看也看不清。”
汪直瞧着程溁不以为意的样子,再次叮嘱,道“县君,那运达当铺在大明有二十余家分店,实力不可小觑,定要小心为上,不瞒县君,咱们在红莲湖办的赛舞,运达当铺便混进了人,借了衙役很多桌椅,那玄铁钢线断、小舟被凿穿八成也是程克慧按照林淑清的意思做的。”
程溁把小花戴在发上,冷笑道“这回算是冤有头,债有主了,除了要报复林淑清这个老妖精,又多了个程克慧夺爱的姑姑,先割玄铁钢线,再凿漏船的狠角色。”
汪直觉着还是要说出心中的话,道歉道“县君,这次是直哥哥不好,居然没有提前发现,但说这些都是马后炮了。”
程溁侧过身子,注视着汪直,道“直哥哥别这么说,这次赛舞的祸事是我自找的,还提前把锦衣卫都分派出去了,人手本就不足,又如何能把责任怪到直哥哥头上。况且直哥哥探得程家这多年的阴私,也花了不少精力吧?”
听见小肉团没有向数落谢迁那样,责怪自己办事不力,汪直心中有些怅然,道“从县君的母亲来宫里,贵妃娘娘便派直哥哥去打探消息,这些都是万贵妃的探子寻得,只不过直哥哥提前知晓罢了。”
霎时,程溁忽然想起,道“对了,程敏政,字克勤,礼部贡举?是那个成化二年的榜眼,为同榜三百五十余人中最少者?”
汪直微微点头,道“县君聪慧,正是此人。”
程溁用手捂着因差异而张大的嘴,狡黠一笑,道“哟!竟是他啊!那就无需担心了,此人注定是英年早逝。”程敏政不就是那历史上涉徐经、唐寅科场案被诬鬻题而下狱,出狱后,愤恚发痈而卒的名臣嘛!看来休宁程氏一族,当真是被程信的子孙毁了根基,一族最有本事的人早逝,又没有人再接替上,看来那个方外高人算得没错。
想到这里程溁不待汪直回答,直接疑惑道“枇釨道人是谁?被林淑清收买说的那些话吗?”
汪直以为程溁是看不惯程克勤,才盼着程克勤早死,遂未多想,淡笑道“呵呵!枇釨道人咱们也是见识过的,如今更名为李子龙,此人极会笼络人心,善于巫术、巫蛊,风波刹的蛊虫便是李子龙着手弄得。”
程溁嘟囔道“李子龙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来了。”
汪直哄着程溁,讨好道“好了,县君心里有数就行了,直哥哥派人把需要的东西全部买来,买最好的。”
想着又可以省下一部分银子,程溁便感觉呼吸都是甜的,笑得露出小虎牙,道“直哥哥,你太好了!”
晨曦初照,金乌若隐若现,刚刚升上山头,被几片鲜红的朝霞掩映着,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朝霞的万道金光透过树梢,给山峦染上了一层胭脂红。慢慢的,天边渐渐地亮起来,迎来淡青色的天畔。
五日后,谢迁趁着天色未明,便去河边把下的鱼篓捞出来,拿回厨房,倒在桶里,将鱼虾用清水养上。
取一把粉丝泡水,随后用剪刀减去虾须虾尾,再用剪刀对准虾头和虾身的交界处,将这个地方剪断一大半。
再从剪掉虾尾的开口处,沿着虾背的背脊线剪开,剪六、七成厚度的虾肉。接着,将剪开的虾身部分左右摊开,将沙肠去掉,冲洗干净。
用剪刀横向将虾身剪成四段断筋。这是程溁教他的,这样断筋后再去蒸烤,虾肉便不会卷曲了。
剥好蒜皮,将蒜瓣切成蒜蓉。锅里点入一圈素油,稍稍热的时,便把蒜蓉放进去炒香。加入酱油、盐、冰糖、胡椒粉,再舀上高汤,熬上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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