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吉惠也是喝了不少绍兴陈酿,正是酒劲上头,瞧着莴嫩娘被程溁拐跑了曲调,顿时心中愤愤不平,又酒后壮胆,抱着替心中白月光撑腰的心情,道“溁仙县主可是被圣人赞誉丽质轻灵、风姿雅悦的贵女,不如和莴大家台上一赛,让世人见证是吉王赞誉的南直隶第一美人姝艳,还是圣人亲封的县君姝秀如何?”
顿时谢迁和汪直不由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怒火,暗骂:这吉惠真是该死,这区区一个贱籍优伶如何与圣人亲封五品县君比试!一齐怒发冲冠的瞪着吉惠,恨不得即刻宰了这昏官。
酒后吐真言的吉惠,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求之不得的南直隶第一姝艳佳人莴嫩娘,哪还有心思搭理这怒目而斥的二人。
醉酒的程溁也把那二人忽略是彻底,脑子如浆糊般,被话一激道“好啊,本县君应战!”
莴嫩娘按捺着喜意,从台上款步姗姗而来道“县君,嫩娘自知本是贱籍,又岂能有资格与县君比试,不如算了吧!”
吉惠皱着一张老脸如菊花般,心疼极了,道“莴大家万万不可自贬,莴大家洁身自好,最是圣洁的很!”
脑子发懵的程溁,这时也被激将法,激起斗志,道“本县君绝不是以尊欺卑之人,为表公证,咱们就去人多的地方,让世人来评判!”
莴嫩娘佯装满面忧愁,娇声道“县君之命,嫩娘又岂敢不从?那嫩娘便先谢过溁仙县君的抬爱啦!”
暗叹:这个蠢县君,真是送给她扬名立万的机会,她莴嫩娘本是罪臣之女,全家获罪,她也沦落风尘。为了讨生活她献身于吉王殿下,且百般讨好,但吉王却始终把她当做玩物。如今却让她委身于那阉人汪直,她更是奉命一路追到了绍兴府,魅惑汪直。但若是她以优伶之身,胜了盛宠正浓的五品县君,岂不成了史上第一人,日后再无人会看不起她!
莴嫩娘话落,便恭敬的站在吉惠一旁,媚眼如丝的轻瞟着吉惠。
吉惠顿时觉得自身形象高大起来,笑得嘴裂到腮帮子,又一连闷掉好几杯酒。
程溁虽然脑子晕晕乎乎的,但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八成是中计了,暗自懊恼,她哪里会劳什子才艺啊!顶多几首上辈子的流行歌曲,又如何与南直隶第一美人拼才艺,这不是找虐嘛!
不经意一瞥瞧见谢迁担忧的眼神,随即程溁悄悄凑了过去,和谢迁、汪直二人耳边低语几句。
汪直听后还是一头雾水,自从他认识了程溁,就深深觉得脑子不够用。
谢迁听后提着的心稍稍放下,让汪直把锦衣卫借给他用。
汪直会意后,叹气道“今日溁仙县君酒后不适,不宜应战,三日后,咱家在红莲湖畔搭建高台,隅中三刻,由溁仙县君与吉王亲谕的南直隶第一美人莴嫩娘,一决胜负。”话落大袖一挥,便和程溁、谢迁一齐走了。
醉醺醺的锦衣卫们,不明所以,酒水吃得正开心了,但瞧见汪直走了,即刻跟上。
回到厢房后,程溁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即刻提笔入墨,画了详细的图纸,又将之前从运达当铺顺来的水晶,一齐交给锦衣卫连夜带去外省,找最好的匠人把大水晶切割,打磨成大的三棱镜,那切割下的碎水晶,则令匠人切割成小钻石的模样后,再运回来。
程溁自己则亲自监督,用那些风波刹的玄铁融化,打造成的细钢丝,又做了几个小滚轴。没错,她是比不过人家专业的莴嫩娘这个舞蹈大家,但她可以吊威亚另辟蹊径。
锦衣卫日夜兼程,两天一夜后终于回来,汪直即刻便令赶回来的锦衣卫们和仪仗队一齐收集鲜梨花。
程溁则和谢迁连夜一齐动手,将打孔后的水钻用金线,摆成花朵图案,再一一缝在衣裳上。
夜半三更,程溁实在撑不住了,拿着针线已是开始迷离。
谢迁将睡得脑袋一点一点的程溁,抱到里间床上,压好被角,转身又回了外间,照着程溁画的设计图,把水钻按照大小摆好图案,仔细的一颗颗缝在新衣上。
一夜好眠,程溁一睁眼便瞧见,叠的整整齐齐的新衣裳,仔细一瞧,竟比她的设计图更加精巧,她设计的舞衣是现代婚纱和广袖流仙裙的结合体,再配上五丈余长雪色的蝉翼披帛。
汪直这几日更是忙的脚不沾地,他觉得自己给圣人办事都没这么费心劳神过,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喜悦,真是感觉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汪直早在三日前就按照程溁的意思,在周边设上折叠方形帐伞,遮阳伞下是从各大酒楼和客栈借来的桌椅,顺便连各店的伙计、小二也一起借来,也规定客人的打赏一律由店铺自己收着。
他们锦衣卫只收门票,由王英带着衙役巡逻,韦瑛和吴绶则按程溁的安排拉着玄铁钢丝,其余锦衣卫们均藏身在附近的树冠里,每人均拿着数个超大三棱水晶。由谢迁拿着程溁写的乐谱,指挥仪仗队的乐师们吹箫、奏曲。汪直则坐在最豪华的位子上,坐阵整个乐场,威慑众人。
还规定离湖畔最近的为一等座位,一百九十九两银子一人,可带两名随从。二等座位,九十九两银子一人,可带一名随从。三等座位五十九两银子一人,不准带随从。四等则是长凳,二十九两银子一人。最末的五等为站票九两银子一人。
还有特等座位五人,当场按竞拍价格出售。
茶叶均请自带,开水免费,旁边的一条街道,可供小吃出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