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马儿也不用费心,带着溜回弯也就吃饱了,有次程溁溜马,却只顾着和谢迁嬉闹,便把乌澞和乌漩忘了,人家二马吃饱了就自己回了院子,无视了两个主人,程溁声称这是培养乌澞和乌漩的主观能动性。
程溁拿着谢迁给编的花环,目光担忧道“迁表哥已经四月初了,绍兴府可有山阴县、会稽县、萧山县、余姚县、新昌县、诸暨县、上虞县、嵊县共八个县的学子都来考府试,还不早去些日子,哪怕定个离考场近点的客栈也是好的。”
谢迁不以为然,拢着小人儿,道“其实世伯已经安排好了,只是迁表哥心里有些不舒服,不习惯这样被制约着。”
程溁翻了个白眼,道“人家世伯也是为你好,还这么矫情。”
“其实吧,还有一个原因,去了绍兴府就看不到溁儿了,晚去几天是几天,没有客栈有什么妨碍,迁表哥找个树上凑合一宿也成!”谢迁满眼柔情蜜意,一刻都不愿离开小人儿。
娇羞的程溁依偎在谢迁怀里,笑骂道“呆子,你见过哪个学子找不到客栈睡树上凑合的,那还怎么考府试,感情你是去考棚补觉的。”叹了口气,杏眸滴溜溜一转,继续道“您了就不能动点脑子,和县丞大人商量,找我爹给你做保。”
谢迁爱抚着程溁白嫩的小肉手,又轻咬了几口,道“是呀!溁儿脑筋就是灵活,参加府试,报名、保结,与考试的场次、都同县试差不多,但保结的廪生却要多一名,这多的一人就由姨夫来做保,这样姨夫又怎会放心家里只有你一个小姑娘,肯定一起带去绍兴府。”
被咬住小肉手的程溁,害羞的埋首在谢迁怀里,瓮声道“对呀,我也想去绍兴溜达溜达呢!估计还会有很多好玩的。”她上辈子从绍兴到余姚才半个小时就到了,这次体验一把大明的宝马香车,她也很兴奋的,何况她这辈子还没出过余姚呢!
谢迁压制着蠢蠢欲动的心,轻吻着小人儿额头,道“待中午溁儿午睡时,迁表哥就去找县丞大人,让他帮着提前安排好行程,我家溁儿可不能受了委屈。”
温暖的阳光让人十分舒适、惬意,程溁不由得眯起双眼,静静地回想着往事,含糊道“你说这县丞大人咋对迁表哥这么好,百依百顺的。”这时已慢慢开始有了睡意。
谢迁惬意的眯着眸子,享受着小人儿的依偎,轻轻道“我觉得这县丞大人得知谢选离世,便把对谢选的舐犊之情转移到你迁表哥身上,是以才会如此吧!”若是能这样永远抱着溁儿该多好。
“哎!对了,程家还递了请帖,让咱们去参加程月仙大婚,我爹说想借着这个机会再见一次那个便宜祖父,还说他不孝还忤逆,打算负荆请罪。”她理解不了程勤的脑回路,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事儿的举动,那程月仙和林淑清定是恨透了自己,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待那时,迁表哥但凭溁儿吩咐!”就算是小人儿让他杀人放火,他也甘之如饴。
晒着舒服阳光的程溁,眸子眯成一条缝隙,狡黠一笑,道“还那么久了,说不定到那时,我爹就把那事忘了。”
“你以为人家都像你,转手就忘了,月前去救那香莲的大妞二妞,答应好好的,回来处理完那事就睡着了,还是你迁表哥替溁儿惦记着,拿了金子去赎人的。”想起那事他就后怕,他若是再晚一步,那两姐妹可就要没命了,他虽不在乎那两姐妹的生死,但的确是溁儿答应了香莲的嘱托,香莲也为答谢告诉了婚书所在,若是把那两姐妹耽误死了,这溁儿岂不是天天要被冤魂缠身。
程溁早就习惯谢迁给她捡漏了,不以为然撒娇,道“哎呀!那时人家太累了嘛,再说人家看你也挺喜欢伺候溁儿的,看那天把你得意的,好男人就该替自己的女人操心,要不为何叫‘难人’,对了!你把那两姐妹送去狐仙庙和翠翠一起也不知安全不安全,荒山野岭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幸亏谢迁五感灵敏,才能听清。
“人心才是最可怕的,谁知会不会被卖第二次,清净点才好。”话落谢迁发现怀里的小人儿已打着小呼噜,轻吻着怀中小人儿,抱着回了小楼。
今日村里最年长的老人,特意给三日后的出行占卜吉凶,卜出《周易》中的五十六卦“旅卦“,得此卦者,事多变动,如在异乡,谨慎防灾,升用在即,宜谨守常规,预示着旅途飘摇不定,小望可成。
听卦象后程溁给收拾的随身行李,那是更用心了,不仅有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就连床上的被褥、枕头、蜡烛、洗漱后的夜壶和马桶,油灯、茶叶、山海经、棋子、折叠棋盘带齐全了,衣裳也是薄的、厚的、防风的都带上。
还按照《千金要方》等医术典籍准备了些必备草药,例如甘草、干姜、板蓝根、柴胡、麻黄、桂枝、紫苏、荆芥这些热门的感冒药。
四月的天也渐渐热起来了,是以程溁又配好了几十个驱蚊药包,将丁香、艾叶、白芷、苏叶、薄荷、石菖蒲、藿香、金银花按比例放在荷包里,待出行那日拴在马车上。
最后从库房里找出从林淑清手里诓来的的带座箱,这带座箱乃是用杉木薄板围成匣体的四壁,然后在外面蒙上牛皮。这种软箱既耐磨损,又轻巧、易搬运,而且有伸缩度的顶与底,都增加了置放行李的空间,专用于旅行时盛装衣物,这种设计按上轱辘便是比现代的拉杆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