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溁莫名其妙的趴在谢迁怀里,葡萄似的眸子一眨一眨,瞧着离开的速度,跟逃跑一般的程举人心思不明,她刚准备好的台词还没说了,为何她爹就走了,不!是跑了。
自幼习武的谢迁自然不会像程举人那样文弱,普通的猎物他都扛得起来,更何况是他视若珍宝的小人儿,抱着又怎么会嫌累。
程溁的小胳膊环抱着谢迁脖子,摇着头道“这边家肯定把那事和俺爹说了,告一个五岁孩子的状,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边家还以为这程家是俺爹当家吗?呵呵!”别看她娘温温柔柔的,说话不紧不慢的,其实那才是灵魂人物。
八坡村,边家。
“你哭够了没有,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居然打了那张家老婆子,张家有多难缠,你不知道吗?”边村长大喊的扯红了脖子,踹了边亚焟一脚,大怒道。
边亚焟跪在堂前,膝行的抱住边村长的脚踝,道“爹!我说了,我是中了算计,都是那程家贱丫头算计我!”
“啪!”边村长给了边亚焟狠狠一巴掌。
继续怒目而视,道“我看你是疯了,程家是什么人家,那是程朱理学的嫡亲传人,程颐、程颢的后人,只要大明王朝还信奉儒学,程家的后人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让你去讨好程家,先从那个小娃儿入手好好哄哄,你倒好把那小娃得罪的死死的,你在我面前尚且咬牙切齿的叫她小贱人,在那小娃儿面前,你还能好到哪去?”
边亚焟含泪摇头,咬着唇,道“爹不是的,那小贱人贼的很,根本哄不好。”
边村长用力拍了几下桌子,抬手指着边亚焟,道“小娃儿是最敏感的,能看到大人看不见的东西,定是你露了馅!否则一个五岁小娃儿会那么厌恶于你?”
“那现在怎么办?爹!你要救女儿,伏虎村的那些刁民,可说我是那不守妇道是狐狸精,还目无尊长的打了长辈,非要把我浸猪笼。我不想死,呜呜!”边亚焟声泪俱下道。
边村长猛地站起来,踹了一脚椅子,道“你老子若是不想救你,会一大早就跑去县衙求见程举人嘛!”
“可那程举人说的好好的,要那贱丫头给我道歉,可怎么一回了程宅就不出来了?呜呜!”边亚焟觉得她快疯了。
边村长抚着胡须,道“你老子是计划好的,对程举人说让那程丫头私下给你道歉,但咱则提前以我村长的名义,请来十里八村的村长聚在里屋,你再向那程丫头套些话,这样也算给你洗白了。”说着歪嘴一笑。
边亚焟眼睛转了几圈,道“那程老爷知道后,会甘心吗?会不会报复咱家!”这不是给程举人下了套子,等着人家钻进去,她有些不安。
边村长眸子一转,嘴角勾起,道“你爹过后当然会再和程举人赔罪,说是爱女心切,你是代嫁的大姑娘,那程丫头才五岁,几年以后等长大成人,谁还会记得程家丫头的年幼无知,为了表示歉意会再把你送与程家,全心全意的报恩,照顾那程家丫头,之后我闺女不就近水楼台先得月?”
“爹!您可对我真好,为女儿思虑甚详。”边亚焟感激的瞅着边村长道。
伏虎村,程宅,花园
李东明忙着晾晒羽绒,忙的满头大汗,和他对比反差很大的则是程溁和谢迁。
谢迁悠哉悠哉的抱着小人儿,香香软软的很舒服,抱着就不愿意撒手。
程溁大概是年纪缩小了,灵魂也跟着缩水,反正被捏脸,抱抱这些小动作也都习惯了,就这样堕落的依偎在谢迁怀里,眯着眸子晒太阳,闻着谢迁身上清新的皂角味儿,清风吹来夹杂着荷香,惬意舒服的很。
“啊啾!啊啾!……咳咳,啊啾!……谁在骂我?”打喷嚏的小人儿把脸埋在谢迁怀里道。
谢迁瞅着怀里的小人,关心道“溁儿是不是受凉了?”
程溁无声的摆摆手,喷嚏不停,“啊啾!啊啾!”小短手揉揉鼻子,好痒“啊啾!啊啾!”忽然鼻子一酸,眸子忙得打喷嚏都没空睁不开,随着”啊啾!”一声,鼻子下面挂了两条热烘烘的鼻涕。
“是不是羽绒飞到小鼻子里面去了,走吧!迁表哥抱溁儿回小楼。”说的同时谢迁赶紧用自己的袖子,给小人儿把脸上的口水、鼻涕抹干净。
还不忘嘱咐李东明,抱着程溁边走边回头,道“羽绒晒好后,记得装进袋细布袋,溁儿说过,明日还要在进一次蒸笼的。”说完,毫不留恋的大步向前走。
“啊啾!估计是有人在骂俺!啊啾!”程溁趴在谢迁肩头,无力的垂着小脑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