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才不想谢过村里人,这群杂碎上个月差点把他活活烧死,就像烤畜生一样把他死死绑在棍子上,堆满了柴火,无论他当时如何解释都没用。
“哼”谢父冷哼一声大步回了院子。
这时边石榴紧紧关着的李家院子走出来,道“谢家老宅这回卖的卖,散的散也没人了,只剩下了谢老四和边亚煵,为何这天雷还要预警,难道这谢家还有妖物?”暗叹:就差了一点这谢家一百亩田地就都改姓李了,该死的边老头儿再晚醒一点多好,这回才趁机买了谢家十亩地。
李仲田随后出来,道“那还用说吗!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李晚歌躲在门后,暗道:‘迊表哥要被卖去做奴才了吗?他心中最完美的夫婿人选,就要断了仕途做个任人使唤糟蹋卑贱的奴才?为什么不是灾星谢迁替迊表哥去做奴才。
程举人为何对那个灾星青眼有加,而不能对他的迊表哥栽培一下,明明迊表哥如此优秀,他们都是瞎子,再见了,迊表哥!晚歌长大后还要嫁给秀才公,做秀才娘子的不能坏了名声,这是晚歌最后一次关心迊表哥了,保重!’李晚歌含泪看了一眼谢迊,迈着小碎步偷偷的回了闺房,继续拿起绣花针苦练绣技。
边亚焟远远的站在小路拐角处,瞧见了她姐夫打了她姐边亚煵,瞧见她姐夫要卖掉她的一双外甥,瞧见村民们的嘲讽,更注意到有意思的李家三口,嘴角一个冷笑,暗道:‘边亚煵你可真没用啊!还连累了亚焟的名声,我曾经那求亲的媒婆,多得可是踏破了边家的门槛,现在那些人却纷纷的打了退堂鼓。
那程举人的夫人怎么还没死,她不是贿赂了那么多大夫都说程夫人药石无医,怎么还不办后事,那些大夫这不是白白拿了她的银子不办人事嘛!还有那程家死丫头去什么庙里求菩萨,以前她每次都是借着喜爱那死丫头去的程宅,这次弄得她都没借口进程宅,又谈何讨好程举人!’
东山,狼洞。
油灯散发着青色的光,微弱的青光映照着书籍,深夜苦读的少年黄卷青灯。
程溁睡了一觉被憋醒,下床找鞋子,不成想瞧见谢迁还在角落里读书,小人儿瞌睡还没醒,含糊道“迁表哥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下,这都子时了,不要再读书了。”
谢迁这才发现小人儿居然醒了,程溁喜欢每天,天黑透时就睡‘美容睡’,怎么这会儿忽然醒了,谢迁皱眉焦虑,道“是不是油灯太亮打扰到了溁儿休息?”
程溁暗暗心疼这可怜的娃儿,脑子顿时多了几分清醒,道“迁表哥你那就一盏油灯,哪有亮光呀!把眼睛看坏了怎么办?俺就想再聪明的人也不能学得这样快,记得这样清,敢情迁表哥天天晚上给自己加功课?”
小人儿皱着眉继续,道“迁表哥刻苦努力,俺也不能说什么,但也要注意身体,《黄帝内经》可是记载着,子时乃阴阳交替,阳气回升之时。子时生精,养天地之正气。因此子时睡觉精力恢复快,入睡深沉,效率也高,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谢迁霎时心中流过一股暖流,他知道小人每天都要洗澡,爱干净的很,提前解释道“那好反正迁表哥天黑时是和溁儿一起洗漱的,这会儿也不用再洗了”瞧着程溁脸上有了笑意,调侃道“来,迁表哥哄着溁儿继续睡,可不能影响了溁儿的美容觉。”
程溁对谢迁早就麻木了,哪里还有最初的害羞,随即道“人家还有先上个厕所的呢!今天晚上红毛丹和菠萝吃多了。”
谢迁拿了件外衣给小人儿披上,道“天这么晚了,别着凉,迁表哥陪你去。”谢迁说着整理好书册,举着油灯,牵着小人儿出了山洞。
这是程溁第一次夜里走出狼洞,寂静的山谷别样秀丽,禁不住多瞧瞧,随即小手指着远处,道“迁表哥!你看河边瀑布那里,那就是传说中的流萤吧,好美啊!”
谢迁刚刚正在读诗词,随即道“很美,和刚刚看的张元干的诗词很应景呢,雾柳暗时云度月,露荷翻处水流萤,萧萧散发到天明。”
程溁笑的见嘴不见眼,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迁表哥大才,俺也来一句,昼长吟罢蝉鸣树,夜深烬落萤入帏。”说完蹬着小短腿奔去了瀑布下,加入了流萤的嬉戏。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流萤,树阴下,草丛上,流萤成群地聚在夜空中,刹那间,像把她融在星空的银河,流萤的长阵不停的聚合,再分散,流萤迎面飞来,三三两两,忽前忽后,时高时低,好像一些夜空中的星不停变换闪耀。流萤闪烁在树梢,忽隐忽现,像树叶间藏着晶晶莹莹的水晶如此瑰丽。
一只流萤带着黄绿色的闪光,缠绕着飞到程溁的掌心之上,她这才细细观察这一小只萤火虫,犹如一盏盏天然‘小灯笼’,听说猫有九条命,蚯蚓有六条命,流萤却只半条命。
谢迁把狼母唤醒,叫来从旁守护,深山的夜晚可没有看上去那么宁静,有多少野兽在深夜伺机寻食,流血杀戮。
谢迁唤来狼母后,这才漫步走来,流萤在仲夏夜的草丛中低飞,仿佛提着一盏小小的明灯,殷勤地给他照亮,谢迁瞧着流水瀑布,水花飞溅漫成水雾,五颜六色的野花争相绽放,火星儿似的点点流萤伴着星夜中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