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谢老四前滚翻灵敏化解下栽的惯性,借势滚在李大身上。
随后双腿劈开骑在李大身上,一个接着一个拳头,如冰雹落下,骂道“打死你个奸夫,奸夫!”
“啊!啊!疼疼!”李大被打得嗷嗷直叫,脸肿得如猪头一般大。但奈何被压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挣扎不开,只能单方面挨揍。
边亚见李大不敌,本欲要悄然逃走,但想着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就算此时自己逃走,那以后呢?
与此同时,李大在挣扎中抓起一把土,猛地就往谢老四眼中撒去。
边亚心里本就犯起嘀咕,这时瞧见谢老四迷了眼,转瞬,又瞧见遗落在青石上的菜刀。
顿时恶从胆中生,边亚捡起菜刀,对着那睁不开眼的谢老四,齐耳根连脖子全力砍去。
“噗!”一声闷响,菜刀已没入谢老四的颈部血管,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惨叫,双眼充血不可思议地睁圆,张了张嘴,却发现破碎的嗓音组不成要说的话语。
当下,谢老四想扭动脖子,可菜刀深深没入,隔断了其筋脉,脖子根本不听大脑残存的意识,是丝毫动弹不得。
他耳畔间回响着,八年前,曾经咬着唇,一百个不情愿发下的毒誓:我谢氏季皖,以性命起誓,保全谢氏子孙,不得因有不喜,语恶诋毁,行其加害,伤其性命。如有违背此誓,苍天不佑,不得其死
边亚竭力稳住自己正在发抖的手,用力拔出菜刀,目露凶光道“谢氏季皖,我恨你!”
顷刻,谢老四脖间的血喷涌而出,鲜红的,温湿的温血,就这般溅到边亚脸上、衣裙上,溅满那个做了她十八年夫君温热的血液
谢老四已无力反抗,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未能看到身后,那边亚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的目光。
其身下李大那张惶恐的脸,成了谢老四一生中见过最后的一个眼神、最后的面容。
而死不暝目的谢老四,猛地向他身下压着的李大,一把栽下去。
李大被吓坏了,张着大嘴仿若缺氧的鱼,拼命喘吸着,挣扎着从尸首下钻出来。正瞧见边亚手中紧紧攥着菜刀,恶狠狠地瞪着谢老四的尸首。
“!”边亚手中菜刀落地,自己也瘫倒在地。
原先心神不宁的边亚,杀夫时还有些许的慌乱,但这会儿却如释重负,想着终于摆脱了谢老四,日后等着自己的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她要做老封君,过上被丫鬟伺候的日子啦!
转瞬间,一股尿骚味儿传来,唤醒了边亚的美梦,她冷冷瞧着方才被压在,还尚有余温谢老四尸首下的李大,裤裆自裤腿处湿濡一片,正往外滴着“水”。
暗道:果真这个男人也是这般不中用,但如今还有用得上的时候,暂时还不能弃了。
心思百转间,边亚又恢复了往日的楚楚可怜,抬手捋顺了头发,焦急道“大你怎么样?快让亚瞧瞧,疼不疼?谢老四有没有伤到你?”
李大身上汗如雨下,衣服全都湿漉漉的黏在身上,摆摆手,惊魂未定道“没事,没事”
边亚佯装娇柔,柔弱的扑在李大怀里,心疼地揉了揉那被打得红肿青紫的脸,哽咽道“亚方才真是吓坏了,好怕好怕谢老四会伤大性命,可没想一出手,竟是呜呜是亚不好,通通都是亚不好,我这就去官府自首,说我谋杀亲夫,呜呜呜!”
话落,边亚窝在李大怀里,斜着眸子,用眼角余光观察其神色。
李大挺了挺胸膛,义正言辞道“不,亚,是我李大不好,没能护住你,我去自首,我去官府”
边亚含泪摇头,道“不,亚舍不得大”
顿了顿,继续道“依着亚看不然这样吧,谢老四生前时常打猎,咱们将他丢去野猪岭,深山老林里这么多豺狼虎豹的,还有那体型跟毛驴似的大黑狼,咱们就说谢老四去打猎后,便一直没有回来罢!”
李大结舌问道“啊?成吗?”
边亚双眸含情,满眼的柔情蜜意,道“这是咱们唯一的生路了,亚想一辈子陪在大身边”
李大压下心悸,点点头道“趁着夜色无边咱们赶紧动手!”
二人抬着谢老四的尸首,穿过一段山路,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两三尺深的暗沟、暗坑,比比皆是,只要稍不留神,便会摔个腿断筋折。
无奈下,由李大背着谢老四的尸首,边亚挥着菜刀快速劈砍挡路的枝杈,给二人开路,“噼噼啪啪”断枝应声而落。
待到野猪岭,边亚担心鲜血的味道,会引来其它凶兽,连累自己遭到恶虎厉熊的攻击。
当下,二人便齐手撕碎谢老四的衣裳,迅速做出被野兽撕咬的模样。待伪造好,立时将尸首拽上陡峭山头,奋力抛进晦暗的山雾之中。
霎时,谢老四尸首前的枝桠,如开闸的洪水,几乎一齐压过,将滚下山坡的尸首极速淹没。
回北山的途中,遇上一头雄鹿被扑兽夹困住,这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好事,一头雄鹿若是卖得好,就是百两白银也不在话下。
随即,边亚顾不得离开山林,换上一副小女人的姿态,依偎在李大怀里,一脸渴望地瞅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当下,自豪感升起的李大,一面抽出腰带,一面大步上前,靠近猎户设下陷阱。
雄鹿仿佛未曾感受到危险的到来,淡淡的望着李大,没有丝毫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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