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是知晓的,但谢恩竟不惧内了,这可是个稀罕事儿,这新妾果真有手段,贵姓芳名啊?”

卫凋快速扫了一眼谢迁,瞧着在这嫡长子面前直呼他爹名号,其脸上竟无一丝感触,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依旧宠溺的瞅着郡主。

不由得猜想着待日后成了亲,这迁公子绝不是“惧内”二字可形容的,不过还好郡主不是那种爱作妖的姑娘,年纪虽小,但却知书识礼,有胆有识。

想到这里,卫凋将自己都逗笑了,道“这新妾与郡主也算老熟人了,不是别人,正是那莴嫩娘!”

与此同时,正在打扫隔壁的翠翠,从卫凋未关严实的门进来,跪在地板上,道“郡主,翠翠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立时,程起身将翠翠扶起来,道“地上凉,先起来再说吧!”

翠翠如望着救命稻草,目露期盼道“八坡村谢老四谢氏季皖非说迁公子是他嫡亲儿子,又仗着迁公子的解元之名,不仅买东西不给钱,甚至看上的东西,都用拿的、抢的,其行为极度恶劣,做尽欺霸乡里之事儿,破坏迁公子的名声!”

正在归置小楼的大妞、二妞,也从院子里进来,扑通一声跪下,道“郡主娘娘,求您为百姓做主啊!”

程面露为难的摇摇头,道“不是本郡主不想管,而是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本郡主虽是圣人亲封的,但封地没在余姚,根本无法干预地方政务,否则朝里的御史们定会连参本郡主几本,待时本郡主自身难保。”

翠翠目光中充满渴望,道“郡主可以联合十里八村的众村民,写下万民书,还有为民请命的状旨,上京敲登闻鼓,告御状”

卫凋拦住翠翠未完的话,差异问道“谁教你的?”

翠翠拍拍胸脯,理直气壮道“说书人都是这般说的故事,朗朗乾坤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程无力的叹了口气,只觉得今日项上的人头,特别的沉重,面对这般单纯的小姑娘,拒绝的话却是怎样都说不出口,为难的微微摇头。

暗道:此事可没这般简单,如今谢老四胆敢将谢府族谱里嫡长子谢迁,说是自己曾经卖掉的亲儿。

她就不得不多顾忌一分,这谢老四若是敢说早便说了,为何会等到此时,一介山野村夫不会有这份耐性,更没这个胆子,此事十成九是程、谢二府之人,设下引君入翁的圈套。

天高皇帝远的这种富庶之地,达官显贵自古便是树大根深,很难完全被朝廷管制,相当容易贪赃枉法,官员中又有多少与林淑清有什么地下协议,这都不好说。

为官者最忌讳越级越权,若是僭越直接禀明圣人,这一层层又要得罪多少官员,林淑清正愁寻不到自己的小辫子呢!

她若是将谢老四与边家人以此治罪,林淑清都不用自己动手,那些两浙的官员便会先对自己斩草除根。

依着成化帝多疑的性子,未必会护下自己,待时不仅害得谢迁耽搁下仕途,就连跟随自己的亲卫队也会遭殃,她程早已不是孤军奋战,需要顾忌的实在太多了。

遂此举绝对是自讨苦吃,定会落入他人设下的局中。

可是若不动手惩治恶人,未能为民除害,她程却又咽不下这口气,良心也会受到谴责,如此细思来,急得程着实挠头。

曾经谢迁在这世上最不愿面对的人,便是谢老四,九岁前自己如活在地狱般的日子,全拜其所赐,却又不得不顾忌谢老爷子的遗愿,遂一直压抑着心中的痛苦。

但如今他谢迁,绝舍不得程为此事所困,就算毁了边亚与谢老四又如何?那也是他们自找没趣。

当下,谢迁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众人,隐隐散发着戾气,冷冷道“你们退下吧,儿自有主张!”

话落,谢迁远远望着湖面上花果同时的莲花与莲蓬,这是自家儿最喜欢的花,莲花因即是果,果又成因,莲蓬出自淤泥,寓意佛因众生成,如果没有众生,终究不能成佛。每遇到一次困难,便蜕变一次。

心思百转间,谢迁将窗反锁后,坐在程身侧,道“翠翠等人故去的祖母也是边家人,是以她们皆了解边亚等人的贪婪,迁表哥心知,儿这是在顾及迁表哥,才委曲求全的。

但儿,边亚虽做过迁表哥的‘继母’,但更是谢的生母,其妹边亚如今更是程克勤得宠的平妻,遂咱们做起事来哪需束手束脚?”

程懵懂的眨了眨眸子,道“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事儿,儿不想做,那边亚在程克勤身边这么得宠,其本身又是搬弄是非,口舌毒利之人,事发后十有**会咬出一大串!”

谢迁宠溺笑道“儿曾说过圣人一向多疑,是以就算是听到的,看到的,都未必会信以为真,不如我们”

程附耳过去,待谢迁话落,心头顿时一喜,连连点头道“此计甚妙,如今还是要借用谢的名字,先给迁表哥洗干净了,读书人的名声可不能坏了。”

谢迁瞅着程那狡黠的小模样,是怎样都瞧不够,只是担心那暗箭难防,会伤了自家儿,眸子一沉,道“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

程眉毛一挑,笑得眸子弯如月牙,道“迁表哥才是那聪明不露,才华不逞,关键时刻总是一鸣惊人、肩负鸿钧的执棋者。”

谢迁打趣道“儿这是在夸奖迁表哥嘛,迁表哥怎么愣是没听出来呢?”

立时,程如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道“儿这做过灵狐的人,都不及老谋深算,谋而后动的迁表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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