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汉子连头也不抬,敷衍道“很快的,催什么催,还有三、四套!”
听了这话,程顿时不高兴了,不满道“你这人做生意可真是不厚道,刚刚排在我前面遛狗的大爷,都走了好久了,竟还说我前面有人,还三、四套?是不是看我面善,就欺负我,夹我的个!”
矮汉子瞪着眼睛,满脸的趾高气昂,用手指着程,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话真是不客气,你后面的几个大娘,都是提前给我的鸡蛋,占好位子的,只不过是这会儿又回来的。”
程哪里受得了这么被抢词夺理,她才不受这窝囊气,定要辩辩这是非。
义正言辞道“你撒谎,我亲眼看见她们在我后头来的,又是刚刚才给你鸡蛋的,你还给她们使了眼色,窃窃私语的!那时还瞥了我一眼,我只不过没搭理你们罢了,不成想夹完一个又一个,真是太过分了!”
矮汉子不以为然,继续胡搅蛮缠,道“你这个外乡人是不懂我们这儿的规矩吧!这叫尊老爱幼,在你前面的人,哪个不比你岁数大?多等一会儿你会死啊!”
一旁身穿红袄裙的妇人,摸了摸自己风韵犹存的脸蛋,鄙视的瞅着程涂满红胭脂的脸,嘲笑道“呵呵,小丫头片子没见识呗!外乡的,你要是再这样挑事,可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小心抓你去见官,让你把牢底坐穿!”
另一满脸褶子的妇人,指着气得小脸通红的程,歪着嘴冷哼道“哼!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刺儿,还这么爱较真,难怪长了个猴屁股似的脸,做个卑贱的臭丫鬟!”
程早已被谢迁宠惯了,多少年都没受过这份气了,这会儿被围攻后,都快气炸了,但想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郡主,何必跟这群混子较真呢!
是以给自己顺着气,强行压下怒火,道“真是歪词邪理,哼!我不与你们吵,把我的野鸡蛋还给我!”
这会儿程也冷静下来了,担心万一报官后,将事儿闹大了,若是被人发现堂堂仙郡主,当街如泼妇似的叫嚣,说不得又要被那些人盯上,弹劾她了,为了这种混人,没必要毁了自己来之不易的名声。
矮汉子以为程认怂了,随手拿了个小鸡蛋,粗鲁的丢给程,趾高气昂的得意的道“滚吧,滚吧!别在这碍眼!当爷还差你这份钱不成?”
程哪里能接住这突如其来丢来的鸡蛋。
鸡蛋“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程强压下委屈,低头瞧着破碎的蛋,抿着嘴角,道“这不是我给你的鸡蛋,我的是绿皮的野鸡蛋,可比家养的土鸡蛋贵的多。”
矮汉子气急败坏,怒目圆睁道“你个小丫头片子,给你鸡蛋就不错了,是你自己没接住,还要诬赖爷我贪墨了你的野鸡蛋不成?”
程指着矮汉子藏在摊位第二层的绿壳蛋,道“还需要诬赖嘛,明明就是你做生意不规矩,还贪墨了我的野鸡蛋!”
“你叫这绿皮蛋,看看它答应吗?既然不答应,那就赶紧滚,小心爷报官抓你!”矮汉子说着,还狠狠推了程一把,如哄赶苍蝇似的挥着手,瞪着眼,继续道“滚滚滚,猴屁股,别在这碍事!”
穿着木底莲鞋的程,本就如高跟鞋那般重心不稳,即刻脚下一个踉跄,刚好被猛力推倒在煎饼的摊位上。
倒下去时,程全力避开火热的大铁饼铛与底下烧得火红的炭火,由于惯力猛,伸手一扶。
“砰砰咔咔嚓嚓!”陡然间,巢倾卵破,巢毁卵破。
恰好打翻了整个台面的鸡蛋,在来来往往的十字路口,鸡蛋散落一地,路面上满是黏黏的蛋液。
霎时,矮汉子气血上涌,怒道“天理昭昭,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碎了一地的鸡蛋,糟蹋了粮食,真是没有王法了,你个遭天谴贱人!”
程瞧着情形不对,趁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即刻风紧扯呼,撒开腿连滚带爬的就开始跑。
心道:你妹的,姐记住了,留青山不怕没柴烧,如今人单力薄,待她找到了帮手再拔刀,给姐等着!
锦鲤楼,二楼楼梯。
一身暗色劲装的谢迁练武归来,一手握着湛泸剑,一手提着程最爱吃的朝食,从未关的雕花木门瞧去。
发现屋里只有苜蓿,正在摆放大量的野鸡蛋,不见他心心念念的程,本是敲门正笑的脸,即刻变回冷冰冰的模样,语气淡淡道“小六呢?”
苜蓿不怕程这个主子,但却怕极了玉树临风的谢迁,立时俯身行礼,道“回迁公子,小六去给您买朝食了。”
谢迁听了心头一暖,他家程对他可真温柔体贴,竟能早起帮他买朝食,但面上不显,将吃食放在膳桌上,道“好,我去迎迎!”
苜蓿俯身行礼,道“是,迁公子!”
暗道:哎呦!这不染凡俗的谢迁,竟和她一个丫鬟解释,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奇迹啊!
谢迁运着轻功,犹如一道魅影上了客栈屋顶,对着集市寻找,这一瞧,顿时心头差异,为什么这么多百姓在晨跑?
咦!那跑在最前的倩影,不正是他家儿嘛!
就是程幻成灵狐他谢迁都认识,何况是换了身衣裳,化了个妆。
谢迁是片刻未曾犹豫,他瞧出程已快力竭了。
且这刁民竟敢对他家儿丢菜叶,顿时,既心疼,又愤怒,骨节分明略带薄茧的手,微微扬起,随手将石子丢了出去。
但见即将追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