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捧着说道“小恩公既然是施恩莫奢报之人,自然品性高洁,淑姨我心直口快说了小恩公莫要怪罪,淑姨看小恩公打扮像是农家子弟,不如拿这些碎银子交束脩买些笔墨纸砚,哪怕不求功名,读书识字也使人明智不是,以后也多个谋生技能,惠及子孙。”
小姑娘矮矮的小萝卜头身材,抬抬头看看这边,看看那边,琥珀葡萄似圆圆的眼睛一眨一眨,哼哼,谢家小美男明显心动了。但是依旧没有表情,更没有动作。别问溁姐儿怎么知道到的,这叫第六感。
程溁仗着年纪小,小胖爪伸向粗糙有厚茧还依稀可见从毛细血管渗出点点血迹骨节分明的手,试探性慢慢握起,摸出怀里绣着蜻蜓菡萏冰蓝色帕子细心怜惜的给擦了擦手,再用帕子把淑姨捧着的碎银包裹好,递给了那双刚刚擦过的手。
此时微风吹过一棵棵野蔷薇,粉红花瓣伴着花香,吹到小姑娘青丝上肩上,青丝随风伴着花瓣起舞,树上的鸟儿陶醉着歌唱,阳光随着傍晚的到来变得柔和。
少年的心仿佛不那么再无波澜,拿着包裹碎银丝帕的手不可控地往小姑娘青丝方向,虚空中微微伸了一下,紧随着攥了攥了拳头,又放回原位,好像从未动过一下。
回头靠在淑姨肩上,看着吃力拖着小木筏前的背影,单薄,孤寂,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直到转弯
再也看不见。
淑姨骑着小毛驴抱着小姑娘,毛驴尾巴一甩一甩地好不洋溢,淑姨话不停,说了一路,得到很多信息,确定自己真的魂穿了,小姑娘也叫程溁。
荆襄流民抢光了小溁儿的之前的梨香村,程举人也就是小溁儿的父亲,提前得到同窗好友的消息,通知了村长,带领部分愿意迁移的村民,收拾细软连夜搬走,荆襄流民主要集中在今天的郧县地区。该地万山环绕,又处于湖广、陕西、河南三省交界处,在元、明时是一个三不管地区。每当灾荒、战乱,这一带常常聚集近百万的流民。
村民们万分不舍已经春耕过后,插苗绿泱泱连成片辛苦耕耘的土地,但还是相信村长,相信程举人,带着地契,户籍,细软,狗,猪,鸡,鸭,鹅,大锅,棉被等物,反正能搬的都搬了,家中有牛车的自然还好,没有牛车的就手推车,独轮车,这种托家带口的迁徙自然影响了速度,等走到县城,城门刚好关了,严禁闲杂人等入内,任你如何说,城门依旧死死关着纹丝不动,没有办法据说流民已经过万了,还不知什么时候结束。
商量过后决定翻山越岭,再顺着舜江下去,到达余姚县,投靠程举人同窗,至少人家程举人有个县丞投靠,那大家就一起去吧,都是一个村的,至少熟悉互相照看,不安感笼罩着整个迁徙的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俗话说:福不单至,祸不单行,恰巧遇上梅雨季节湿度太大,衣服就没干过,棉被都长绿毛了,猪鸡鸭也都在路上宰杀能吃的都吃了,身上永远黏糊糊的,陆续的老人,孩童,开始发热,咳嗽。流民肆虐一路没有良医,更无良药,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队伍。
就这么一路挨饿,有钱都买不到吃的,瘦的不成人形,到了余姚,在县丞的安排下,整个村进了伏虎村,为什么要进伏虎村,县丞大人也是有私心的。
首先,离着县城近,方便好和程举人交流几年的同窗感情互相进艺,凭心说程举人来到衙门前递了帖子那日,那时县丞大人可是日日掰着手指算着日子,可是日子拖后了足足一个多月,可人就是不到,派人去接应可是外省流民太多,派出的人也石沉大海。
其次,县丞大人听小斯说人终于来了,万分激动,亲自迎出衙门,腿脚利索大步跨了来,看见他想不到的一幕,都惊讶的闭不上嘴,一个个瘦的脱型还灰头土脸,乍一看还真没认出来,哪个才是他多年蹭饭玉树临风的好同窗,实在是太瘦了,一个个皮包骨头,衣服是架在身上的,随风那是一个飘逸,眼神看他都是带着光,感觉自己跟救命菩萨似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眼角也跟着一跳。
好不可怜啊,这简直就是难民,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县丞大人身在余姚土地肥沃,表示虽然百姓手头不富裕,衣服上会也有补丁,呵呵,不和他似的顿顿无肉不欢,但也不会像行走的骷髅。这么瘦他的官途还要不要啦,万一被御史发现参一本,三年一次考评他不就玩完了,白白读了那么多年书啦,那是绝对不可以滴!说到底还是他英明,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在看到多年同窗这份狼狈他不忍了,想找个土地肥沃的村子好好安排同窗的同村。
再次伏虎村之前有个为富不仁的李大乡绅,强抢人家小村姑,还是已有婚约的,原配夫人偏偏是个悍妇,看人家新姨娘娇滴滴的又如此受宠,自是百般刁难。
不成想这新姨娘和曾有婚约的男方还藕断丝连,给李乡绅带了绿帽子。李乡绅把那新姨娘偷偷给淹死了,但新姨娘家里那是出了名的泼辣,不要脸的。担心不肯善罢甘休,事后防患于未然,居然偷偷放火烧了新姨娘一家,偏偏当夜刮起了风,把左邻右舍全连成了火场,死七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