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晓惊诧之际,浑身是血的方婉如扭头看向陈晓的方向,一双血红的眼睛带着滔天的杀意,她缓缓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跑!”他接收到托尼声音的刹那,脚踏三轮车好似一只灵活的陀螺,飞快旋转,箭矢一般冲出厨房,光滑的地面让这辆三轮车的速度达到了新的高度。
后面传来货物架摔倒的声音,然后就是沉重的脚步声。
幸运的是,电梯好似有准备一般,打开着,等待陈晓的到来。
脚踏三轮车冲进去,电梯无声的关闭,两扇门慢慢合上,脚步声已经越来越接近电梯,磨砂的不锈钢电梯内壁,模糊映出了陈晓惊骇的小脸儿!
电梯彻底闭合的刹那,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陈晓的视线之中,他的小手不停的颤抖,因为刚才剧烈的运动,整个人也不断的颤抖。
电梯停在三层,陈晓的双腿发软,在托尼的鼓励下,他才有力气回到自己家的套房内。
妈妈正在厨房忙碌,看着打扮鲜亮的妈妈,陈晓怀疑是不是刚才自己看错了。
他忽然有些害怕,将门关上,脚踏车摆好,又将托尼放在沙发上。靠近厨房,那里飘散着一股他熟悉的味道,是他最爱吃的西红柿面。
“快去洗洗手,一会儿吃饭了。”方婉如回过头,看着儿子笑眯眯道。
陈晓点头,走到卫生间,他站在小板凳上,将手洗干净,看着明亮的镜子。
镜子内,瘦弱的小脸仍旧惊魂未定,听见外面传来摆放碗筷的声音,他才出去。
今天爸爸一如往常的平静,妈妈仍然很温柔,刚才他在负一层厨房内看见的一切好似做梦一般。
吃过饭,陈晓忽然觉得自己很想睡觉,早早躺在床上,迷糊间,他听见有人敲门。
他的视线好像脱离了他的身体,跟随着他的妈妈来到了门口。
方婉如打开门,然后看见了浑身是血的她,两人相互融合在一起。
陈晓的身体挣扎着,两只小脚将被子蹬开,终于醒来。
外面万籁俱寂,根本没有任何的声音,迷糊间,他再次沉沉睡去。
早晨醒来的时候,他看见桌子上摆放了面包,但是妈妈和爸爸都不见了踪影。
他听见楼下传来喧闹的声音,难道他们要回去了?陈晓兴奋的想着,却扭头看见外面白雪皑皑的世界。
他记得爸爸曾经说过,当这里的白雪全部融化,才是他们要离开的时候。
那么下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他想到了几天前,妈妈说她朋友来了。
难道不只有那位叔叔,还有别的人?这时陈晓的小脑袋才想起来,他还没有见过妈妈说的朋友。
将托尼放在脚踏车的小框中,来到一层大厅,外面静悄悄的,哪里有什么人?
甚至连妈妈都不再这里,陈晓想着,却看见墙角散落了一地的白纸。
他记得昨天还没有这些白纸,脚踏车骑行过去,捡起一张纸,虽然他认识的字不多,但是还是看见纸上面,出现了一行行相同的字迹,这些字迹是爸爸的。
“……死……留下……”只是他认识的唯一三个字。
一只手忽然按在陈晓的肩膀上,然后他的身体被强有力的抱起来。
陈晓刚想挣扎,就听见妈妈的声音道:“不要到处乱跑,这里我还要打扫,快回屋子呆着。”妈妈的声音不似之前的慈爱,而是带着严厉。
陈晓敏感察觉自己妈妈的情绪,不再挣扎,让她一手抱着自己,一手拎着小三轮车朝着电梯走。
蓝色的布偶兔子掉在地上,陈晓看见托尼落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喊道:“托尼,托尼,托尼掉在地上了。”
“那只布偶都这么多年了,掉了就掉了,不要吵。”方婉如厉声喝止陈晓的哭闹。
本来胆怯的陈晓听见妈妈说不要托尼,瞬时便拼命挣扎,哭着大喊:“我要托尼,我要托尼,我要托尼!”虽然他的身体瘦小,但此刻挣扎起来,也不是方婉如一个胳膊能够管制。
“好了,好了,我给你捡回来!”方婉如看着自己儿子快要掉在地上,本来焦躁的情绪中忽然多出一份慈爱。
听闻妈妈的话,陈晓不再挣扎,在妈妈将蓝色兔子递给他后,紧紧抱着托尼。
回到家,他罕见被禁足了,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陈晓生着闷气,他知道,一会儿妈妈一定会过来哄自己的。
可是,一直到夜幕降临,陈晓也没有等来妈妈的道歉,肚子饿的咕咕响着。
跳下床,陈晓打开门,外面的灯光亮着,却不见了妈妈的身影。
他小心走出自己的卧室,来到厨房,小冰箱内只有一袋面包。
冰凉的面包在口中咀嚼,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心中又有一丝的恐慌,恐慌他的妈妈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吃过面包,他小心靠近主卧室,里面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妈妈!”他试着呼唤,但是却没人回应。
回到自己的房间,抱起床上的托尼,轻声道:“妈妈是不是因为我不乖,不想要我了?”
对于这个问题,托尼没有回答,只是传来安抚的情绪。
陈晓是被一阵温柔的抚摸弄醒的,睁开眼,就看见满脸慈爱的妈妈。
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陈晓的委屈和昨天的担心,一起涌上心头,委屈的大哭起来。
方婉如小心的哄着儿子,此时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吃过丰盛的早餐,陈晓心满意足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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