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来势凶猛,此时两人距离极近,庄江突然暴起发难,完全出乎许严预料。猝不及防之下,许严只来得及偏开脖颈,无法再做更多动作。好在,就是这一侧脖,他已成功避开了要害。
长剑击来,不过眨眼之间!只听“噗呲”一声脆响,剑锋袭至肩甲,顺着缝隙一刺而入。顿时,许严肩膀皮开肉绽,剑刃入肉,一时间鲜血直流。
许严惨嚎一声,飞快退后几步,让出长剑。眼见庄江还欲追击,情急之下,他后仰身子,避开来剑。但也因此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随后连滚带爬的逃远了。
事发突然,许严受袭,其一众部下都来不及反应,呆立原处,直到此时,这才回过神来。
眼见庄江还欲追杀自家主公,一众甲士顿时怒不可遏,他们齐声暴喝:“庄贼!莫要伤害我家主公!”喊罢,便策马扬鞭,挺矛而上,想要从庄江剑下救出许严。
众甲士护主心切,杀至跟前,阻挡在庄江与许严之间。庄江冷笑一声,大声向后吩咐道:“事已败露,计不可为,快放信号,令林中伏兵尽出,与我破敌!”
说完,庄江转身,掷剑而击,当场钉死了排头骑士,而后从他手中夺下长矛,头也不回地直冲敌阵。
庄江一马当先,其麾下众人自是不甘落后。他们纷纷从宽大的礼服锦袍之下,掏出暗藏许久的兵器,不再装模作样,展露杀伐雄姿,直扑而上。顿时,两方人马杀作一团,鲜血飞溅,刀光闪烁。
众人厮杀不止,在人群当中,有一锦袍之人,尊庄江之令,从箭篓之中取出一鸣镝,撘在弓弦上一引,便往天空射去。
镝声锐响,呼啸云间。很快,许城外道路两旁的树林之中,传来阵阵窸窸窣窣之声。埋伏此处的兵卒们,听见信号,得知情况有变,便不再隐藏,冲出林子,直往许城杀将过来,一时间大道烟尘滚滚,喊杀震天。
而许城门楼下,许严获救之后,便被甲兵拥在正中,层层保护。
此刻他心神初定,掀起肩甲,细察伤口,这才发现,因为庄江佩剑是装饰之用,华丽但并不锋利,加之自身甲介坚厚,臂膀粗大圆实,这一下倒没刺入多深,只是划开表皮,并未伤及筋骨。
待伤口草草包扎之后,许严来回活动了下臂膀,见并无大碍,他便一把推开包扎的亲卫短兵,急不可耐的提起兵器,就想披挂上马。
方才他下马行礼,手无寸铁,一时不慎,被庄江偷袭,此刻缓过气来,自是气恼万分,羞怒交加。
许严此人,表面一副笑眯眯的和气模样,但实际心气颇傲,素来自负。他常年从军,杀伐在外,自觉勇武不下他人。如今阵前丢脸,吃这一亏,又怎会善罢甘休?
双方将士皆在看,众目睽睽之下,他大感难堪,更是怒火中烧,便迫不及待要与庄江决一死战,好一雪前耻。
这才刚上马背,屁股还未坐稳,许严便一挥长矛,遥指庄江大声喝骂道:“卑鄙小人,竟敢假传君上旨意,借机偷袭与我!简直目无君父,无法无天!”
庄江正与敌厮杀,闻言冷哼一声,当即怒斥说道:“谁告诉你我是假传来君上旨意的?许贼,你勾结吴寇,卖国通敌,现已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君上岂能容你?”
庄江越说,话音越高,最后厉声质问道:“我且问你,吴贼行刺公女之兵器,是不是你提供的?!”
“庄贼,你莫要在这里混淆黑白,扰乱视听!”许严也不甘示弱,大声吼了回去。“我许严赤胆忠心,为家国社稷屡上沙场,征讨敌寇,又岂容你在这里大放厥词,污蔑与我?!”
“倒是你主郑龙,表面恭谨贤良,暗地里怕是恨不得将君上杀之而后快!”说着,许严嘿嘿冷笑两声。“要说乱臣贼子,也该是你两!”
“哼!多说无益。”庄江一矛戳死一个扑来的敌卒,之后从容甩去矛尖上的血水,指着许严傲气冲天道:“莫要再逞口舌之快,还是手上见真章吧!”
“无需你多说!我誓要杀你!”许严也无意多费口舌,他一夹马腹,飞窜而出,直径杀向庄江!“狗贼拿命来!”
“就当如此!来得好!”庄江见此,不惊反喜。他放声大笑,不躲不避直接挥矛迎上!
“铛!”的一声巨响,两矛相撞,利刃互拼,角力摩擦之间,武器嘎吱作响。
这对昔日的同袍旧友,最终还是选择兵刃相向,厮杀在了一起。两人咬牙切齿,彼此怒目而视,气血沸涌,杀意凛然。
只见战场之上,两杆长矛飞舞纠缠,如同蛟龙上下翻腾。顿时,好一阵乒乒乓乓,闻得金属交鸣之声大作。两人打马互绕旋转,硬拼了十余回合,这才分开。
许严毕竟有伤在身,一番交手之后,伤口再次崩裂开来,鲜血缓缓流淌而出,浸透胳膊。但他好似完全无有察觉,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一脸兴奋的瞧着庄江,一副跃跃欲试模样,随时准备再次厮杀。
他一指庄江,大喝道:“再来!”
庄江自是不虚,裂齿一笑,马上回应:“来便来!”
于是,两人再次杀作一团。
……
城下战况焦灼,城上的人瞧的分明,看着着急。一小将模样之人忍不住对一旁“先生”说道:“哎呀!不好了,主公打上头,忘记回城了!先生,快些劝劝主公,再晚些,伏兵冲至跟前,那就万事休矣!”
“不可。”岂料先生闻言,立刻摇着头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