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日未出,天色浑蒙。寝殿内,两人还在卧榻共眠,并未起身。
只见室内,地上满是衣袍,榻上被褥凌乱,床笫之间落红点点。入目所见,一片狼藉。
一支白嫩如藕的胳膊,漏在被窝之外,分外惹眼。此刻,孟赢蜷缩在郑胡胸膛,身上遮盖的绢被微微滑落,露出半截香肩,被下春色若隐若现,格外诱人。
她鬓发飞散,柳眉轻皱,面有泪痕,显得楚楚动人,十分惹人怜爱。
或许是姿势不对,哪被硌到了,睡梦之中,她略显不安的扭动着身体,直到整个人趴到郑胡身上,玉臂环在郑胡脖颈,她才眉头舒展,安分下来。
不过,这一番折腾,却是把郑胡给弄醒了。他睡眼迷离,使劲巴眨几下,而后看着怀里的人儿,无声发笑。
这丫头,个子娇小,身体还蛮重的,压得我喘不过气。
郑胡一面这么想着,一面细细观察着自家媳妇,来回打量孟赢那恬静而又不失英武之气的姣好面容,越看越是满意。
知好色,则慕少艾1。佳人同眠,夫复何求。
感受怀中软嫩的娇躯,听着孟赢细微、但起伏有律的轻鼾声,突然,一个充满恶趣味的想法,涌上郑胡心头。
只见郑胡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孟嬴小巧的鼻尖上,轻轻压了压,随后又在两边鼻翼上捏了捏。
鼻孔被堵上,孟嬴顿时喘不过气来,她眉头紧锁,如小猫一般呜咽一声,但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她像赶苍蝇一样,不耐烦的挥挥手,四处乱拍。直到郑胡放过她的鼻子,她才重新舒展眉头。
之后,她用脸颊蹭了蹭郑胡,把头埋入郑胡臂弯,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呜噜”声,而后呼吸逐渐归于轻盈,又再次陷入沉睡。
郑胡见此,顿时玩心大起,他扶上孟嬴肩头,轻轻摩擦,而后探入被中,顺着她玲珑曲线,一路向下,搭在孟嬴腰间,画起了圈圈。
或许是感觉到郑胡的手在作怪,孟嬴不安的扭动着身子,以此躲避郑胡温热的大手。可她整个人都赖在郑胡身上,哪里躲得过。
最终,她一把抓住了郑胡的手。这下,哪怕她还沉浸在睡意之中,迷迷糊糊的,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孟嬴缓缓睁开了眼睛。
两人躺在榻上,四目相对。一睁眼,映入孟嬴眼帘的,是郑胡似笑非笑的脸。看着这张昨夜折腾自己大半宿的恶脸,孟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颊飞双霞,瞪起眼睛,狠狠地剜了郑胡一眼,一把拍开他作怪的手。然后她才发现,此刻,自己竟然紧紧偎依在郑胡怀中,一副小鸟依人模样。
孟嬴转动脖颈,感觉自己脑袋正枕在郑胡的臂弯,sū_xiōng紧贴郑胡的胸膛,一条大腿横跨在郑胡的腰腹之间。两人同榻而眠,紧密相拥,如同一体,毫无间隙可言。
这下子,孟嬴彻底清醒过来,透过肌肤传来的触感,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郑胡壮硕的胸肌、强健的身躯。他整个人滚烫如火,烧的自己有些心慌。
孟嬴偏开头,一点一点远离郑胡的臂膀,然后抓着绢被,扯了过来,小心翼翼挡在自己胸前,整人往后退去。她又缩到了榻角,美目带有一丝羞恼之色,警惕的盯着郑胡。
郑胡一脸无奈的看着孟嬴把被子抽走、拉远。自己精壮的上半身,也因为没了被子遮掩,裸露了出来。
直到被子快要被抽走之际,郑胡一伸手,捉住绢被的另一头,裹住下体,不让孟嬴完全抢去。“夫人,这天气如此寒冷,也给孤留下一点吧。”
“嫌冷那就下床穿衣服去!”孟嬴娇喝一声,伸脚在被下蹬了蹬郑胡,但手上扯被子的动作却缓和几分。
郑胡见天色将明,便也顺从点了点头,放开被褥,起身穿起衣服。
就在这时,怀赢走了进来,她轻手轻脚推开门,恰巧撞见郑胡衣裳半披、正在穿戴的模样。那衣袍随风飘摆,衣下身躯若隐若现,当即吓得怀赢低下了头,面色通红,美目飘忽不定,一副慌慌张张模样。
“婢、婢2来服侍夫人早起,并不是故意的,请君上勿怪。”
“无碍。”郑胡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同时示意怀赢上前。“过来搭把手。”服章之美,穿戴繁琐,穿越多年,郑胡已习惯他人帮助穿衣。
听闻自家夫君吩咐,怀赢声细如蚊,极小声的“哦”了一句,脸上春意更浓。她依旧不敢抬头去看,低着脑袋一点点挪上前来,颤抖着伸出双手。
郑胡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虽是一国之君,但也没这么可怖吧?
终于,在怀赢磕磕绊绊的帮助之下,郑胡穿戴好了衣服。郑胡立于铜镜之前,左右查看,虽然不如以往整齐,但也不甚在意。
他见再无东西落下,便转头对孟嬴说道:“夫人,昏礼毕,新妇需拜见长辈3。时近平明,已是不早,还请夫人起身,前往俟见4祖母太后,不可失了礼数。”
虽然日头未出,但平明之时,孟嬴就需在殿外等候,留给她的时间已是不多,故郑胡有此一说,出言提醒。
床上,孟嬴身体蜷缩,双手紧抓被褥,把自己裹成一团,不肯再多露一丝春光给郑胡看,只把脑袋露在外面。此刻闻言,她羞恼之色尽去,放开被褥,挺起胸膛,郑重对郑胡点点头,答应道:“君上且安心,婢已知,这就起身。”
郑胡见孟嬴答应,也不催促,只是说道:“夫人,昏礼虽毕,但朝中尚有诸多事物还未处理,请原谅孤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