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目的达到,涉面露满意之色,心中暗自点头,他伸手招了一招,示意众贼安静下来。而后说道:“郑龙任人唯亲,让郑成领兵,麾下尽是酒囊饭袋,不值一提!若敢再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今夜诸位纵情享乐,一醉方休!”
“好!”群贼都是凶狠放荡之辈,嗜酒如命,一句纵情享乐直入此辈之心,他们纷纷叫好,端酒就喝,有肉就嚼,彼此扭打起哄,场面群魔乱舞,一片混乱。
如此一夜过去,涉宿醉一宿,睁眼醒来,他见洞窟之内满地醉汉,群贼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鼾声震天,不由一脸茫然,仔细回想发生了什么。而后用力甩了甩略感疼痛的脑袋,在一阵晕眩感中,摇摇晃晃的扶着案站了起来。
涉正难受,突见一小贼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首领,大事不好了……”那小贼一面跑一面喊,神色慌张至极。
“勿慌,慢慢道来。”涉酒未全醒,被这小卒一喊,更感难受。他皱着眉头摆了摆手,示意那小贼安静,而后强装和蔼面目,轻松问道:“可是郑成那竖子带兵打来了?”
小贼愣了一愣,而后点点头道:“是。”
涉无声的笑了一下,说道:“这两日,郑成天天来,夜夜来,次次搜山,皆无功而返,奈我不得。如今再来,又有何可大惊小怪的?”
此时涉酒气稍退,他伸手提斧,豪气说道:“待我领兵前去,击退郑成!”
那小贼急道:“可首领,此次不同!”
“有何不同?”
“郑成此来气势汹汹,山中诸寨好似都暴露了,皆被郑兵围攻,兄弟们抵挡不住,纷纷遣人求援!首领,该如何是好?”小贼神色焦急,语气急促,一口气就把一串话全给说完了,但涉听清了。
“什么?!”他一个激灵,吓得头痛尽退,而后一脸不可置信的反问一句:“诸寨全被郑兵围攻?”
“是!”小贼用力点了点头,再次说道:“除了此处洞窟,所有山寨皆被围攻!”
“一夜之间,怎会如此……”涉双目失神,小声喃喃道。
“首领?首领!”那小贼见涉没了反应,大喊两句,再次问道:“该如何是好啊?”
这一声大喊,顿时让涉回过神来,他缓缓转头,看着那小贼一会,目光中重新恢复了些许光彩。他重新振作精神,既好似对小贼吩咐,又好似对自己说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可慌乱!”
他皱着眉头低首,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诸寨全部暴露,本部亲兵不多,若分兵救援,敌不过郑军,必定失败,可时间紧迫,也来不及一一前去救援,诸寨是定然守不住的……现在也就此处还未暴露……”
思考一阵后,涉心中有了主意,他细细对那小贼吩咐道:“你告诉求援之人,让他们各回去,带被围困的兄弟走密道,逃离山寨。切记,除了手中家伙和甲衣,一切物品都不许带!”
见小贼点头,涉继续说道:“逃离之后,皆来此处汇合,但要多绕弯路,确保郑兵不曾尾随!我会亲自领兵前去断后,前去与郑成竖子过两招,掩护他们撤离。”
“是!”小贼领命,点了点头,立刻往洞外跑去。
吩咐完之后,涉回首,望着洞内满地醉酒大汉,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腹腔鼓起,而后用尽力气大喊道:“都给老子起来!!”
声音之大,恍如洪钟,在洞窟内轰隆隆的来回作响。可是,洞内一众酒鬼虽然迷迷糊糊听到,但因为昨夜喝的太欢,根本起不来。他们原是各地大小贼盗头目,本就无法无天惯了,不喜受约束,虽投效涉,但一直以来,对涉的话,喜欢就听上一听,不喜欢就当耳旁风。
此刻,除了少数几人翻了个身,说了声:“首领早。”而后继续睡觉;大多数人动也不动,依旧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涉见此,冷笑一声,他也不再继续叫喊,而是对着身边地上最近的一个醉汉,高高举起了斧头……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带着一丝破音的沙哑,比刚刚涉的呼喊响亮百倍,刺痛众酒鬼的耳膜。一众酒鬼皆是匪类,常年刀口舔血,很是警觉,此刻听闻喊声,哪会再睡,立马翻身而起,个个都在四下翻找兵器。
众贼都跳起来后,他们定睛一看,只见洞窟正中,涉正持斧而立。在他跟前,一贼人手捂鲜血淋漓的大腿,屁股坐地,直着上半身仰天惨嚎。那贼人一身冷汗,浑身哆嗦,痛苦不已。
涉见众贼都起来了,冷笑一声,把斧头平举于胸前,而后对着那惨嚎不停的贼人脖颈,使劲一挥。
“噗呲”一声,斧头横扫,惨嚎戛然而止,一具无头死尸瘫软下去,斜斜倒在地上,鲜血泊泊流淌。一个人头跌落在地,弹跳一下,咕噜噜的滚了几圈,而后碰到边上一贼人的脚尖,停了下来。那贼,如被蛇蝎触碰,闪电般的抽搐下,缩回脚尖。
“郑军来攻。”涉拎着带血的大斧,一脸平静的站在原地,他环顾四周隐隐呈包围趋势的贼众,淡淡说道:“诸位请随我前去退敌。”
涉语气平稳,声音不高也不低,就如同平常说话。但一众贼人只觉得脖颈有飕飕凉风盘旋,寒毛倒竖,不由齐声应道:“愿随首领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