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郑成离去之后,右侧魏钧说道:“庶子无权,暂时还掀不起什么风浪,此事可从长计议;但有二事从急,不可放缓,需上将军速做决断。”
郑龙闻言,微眯着眼睛,缓缓问道:“魏公所说二事,可是剿匪、吴书二事?”
“正是。”魏钧点头,细细说道:“为保兵权不失,我等已将剿贼灭匪之事一拖再拖,可如今国君马上就要迎娶赵女入郑,俞良更是公然在朝堂之上提出异议,如若迎亲队伍受到匪人惊扰,赵国不满不说,还会有损我郑国颜面。于上将军名声不利,还请速作决断。”
“剿匪之事确实拖的太久,如此下去,有纵容匪情之嫌,于我不利。”郑龙似乎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一听魏钧发问,点点头,迅速答道,“这样,我即刻点兵,入西境山林,驱赶群贼出山,就在这新郑城外利用贼寇来一场军演。既可确保赵女入郑一事万无一失,也可一展我军兵威,震慑朝中宵小之徒,免得给你我添堵。至于东境之贼,不成气候,可留下,用以剿贼之名,方便日后出兵。”
说完,郑龙望向魏钧,问道:“如此,魏公觉得可否?”
“上将军善战阵之道,主兵事,剿匪一事上将军有所决断便好,我无异议。”
“既然魏公也赞同,那这事就如此定下。我归营之后,即刻主持出兵事宜。”郑龙满意的笑了笑,随后问道:“至于吴君递送秘信、欲图结盟一事,魏公以为如何。”
魏钧摇头说道:“吴君狼子野心,欲图郑地已久,如今公子申更是在其手上,我窃以为,其许诺之事皆不可信,与之结盟恐生事端,有害无利,不可。”
“魏公所思,正与我同!”郑龙嗤笑一声,杀气腾腾的说道:“吴厚贼子,跳梁小丑,竟然妄图插手我郑国内事,简直可笑!终有一日,我誓要发兵,踏平吴地!”
中大夫伍辰闻言问道:“可那吴使还在偏房静候,该如何处置?”
魏钧想也不想,立刻开口,淡淡说道:“去回复吴使,若想彼此盟好,就请先奉还公子申,将其护送归国,否则一切免谈。”
“是。”
……
日过正午,亚卿府衙,魏其食正高坐堂中,埋首案牍之间,持笔疾书,批复当日公文。突然,一阵大笑传来,魏其食还未见人,便先闻其声:“其食,看看我为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魏其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抬头,果然看见俞良大步而来,只见他穿着一身崭新的黻衣朝服,戴绶佩印,面带笑容,意气风华,而门子一脸焦急的紧跟其后。那门子见到魏其食,一脸惶恐不安的告了个礼,说道:“明公,上大夫前来拜会,我已说了,明公正忙于公事,谢绝见客,若有急事可使小人通报,可上大夫不听,硬是闯了进来,小人拦不住……还请明公降罪。”
魏其食听完,对门子柔声说道:“此事不能怪你,你先下去,若日后他再来,不用拦,放他进来便是。”
门子闻言,一脸感激,连声拜谢,随后倒退出堂,回去守门了。于是,堂中只剩下魏其食与俞良两个人。
魏其食继续低首书写不停,同时摇了摇头,说道:“我让门子闭门谢客,无论谁人登门,一律不见,不想拦住了各路人马,却拦不住你这恶客。”
“怎能说是恶客。”俞良走上前,假装不满,却眼含笑意,说道:“我与你相交甚厚,又岂是那些上门求官求爵的庶子所能相比。”
原来,自打郑胡废除嫡长制起,前来上门拜会的各族庶子就如同过江之鲫,络绎不绝,差点踏破亚卿府衙的门槛。这些人刻意讨好,拼命巴结,十分难缠,他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如同苍蝇一般嗡嗡作响、无孔不入,来了一次又一次,搞的人不厌其烦。魏其食无奈,只得闭门谢客,总算清静几分。
“看看,看看。”俞良一面说着,一面亮了亮手中的酒坛。“上好佳酿!若是恶客,岂会带这等好酒上门。”
魏其食终于停下笔,他抬头看了俞良一眼,正正经经答道:“我不好酒,这佳酿你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所以说你不如申徒志来的有趣。”俞良也不谦让,直接开了酒坛,浅尝一口,咂舌说道:“酒之为物,好比天下社稷,皆是无比重要,令人痴迷其中,无法自拔!若少了酒,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你老是循规蹈矩,恪守成宪,活的又与石木有何区别?”
说着,他便把酒递到魏其食面前,劝道:“来,尝一口试试。”
魏其食拗不过,只得命人取来酒樽,小心翼翼的斟上一杯,细细的抿上一口,眉头轻锁,而后舒展,点点头说道:“确是好酒!”
睹物思人,尝过一口后,他便把酒樽放到一边,想到当年学宫求学,三人结伴,结果有两人是酒鬼,就唯独自己不是,魏其食不由笑出声。笑完,他感慨道:“也不知道申徒志如何了。”魏其食知道申徒志在赵国,但人各有志,他能理解,也不强求。
“还能如何。”俞良为自己满上一樽,喝完后,哼了哼,说道:“他本就有意出任赵国,此刻成了相府座上宾,被举荐王前,该是得意至极了吧。总之,我已书信一封,来与不来,皆随他罢。”
沉默一会,俞良又道:“若他能在赵国一展抱负,倒也不坏,不来便不来吧。”
“不谈此事。”魏其食摆摆手结束了话题,随后他敲敲酒坛,微笑着问道:“说吧,何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