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劲风从面颊拂过,割得云锦细嫩的脸颊生疼,一股独特的男子清冷之气萦萦缭绕。云锦不安的动了动,想隔开身后硌得慌的软甲,未曾想腰间的手紧了紧又突地放开牵住缰绳,身后的男子声音隐隐含着愠怒与深沉道:“别动!”
容诩奋力勒住缰绳,修长的双腿紧紧夹住胯下狂奔不止的马肚,微微俯下身,逼得云锦不得不蜷在他怀里。
容诩微热的气息扑在云锦裸露在外的脖颈,又顺着微微敞开的衣领窜进去,强烈的男子气息霎时间喷涌而来。云锦脑子里轰的一声震响,心跳陡然加速,她通红着一张脸不悦地瞪了眼身后的容诩,正欲开口怒斥几句,却见容诩突地扯住披风一角,奋力扬臂,那披风便朝着狂奔不止的马兜头罩去。
受惊狂奔的马突然眼前一黑,不安地甩了甩头,那东西却稳稳地罩在眼前,它一时间失了方向,只得渐渐停下马蹄,不安地原地打了几个转。许是长时间狂奔力竭,许是失血过多终于支撑不住,它的前腿突地一软,整个马身猛地向前栽去,突然眼前一亮。容诩脚踏马背,在马将倒未倒之际,环抱着云锦凭空掠起,随即稳稳落在地上。
容诩低头瞟了瞟云锦,半戏谑半调侃的眼神似在控诉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云锦被他瞧得面色通红,手忙脚乱地推开容诩的手臂,却忘了自己方才被马颠得七荤八素,还没缓过劲来,一失了支撑便腿软得往地上坐去。眼见得云锦将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容诩随手一捞,云锦便又乖乖回到他怀里。
刚刚还在担心自己会狠狠摔在地上的云锦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眼看眼前放大的俊脸,缓缓挪开了脑袋。想她前后两世活了二十几载,近日竟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比她还小的小王爷占了便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容诩拧着眉,冷冷地看着云锦撇开的脑袋,沉声道:“难道我比老虎还可惧?”
他字里行间散发出的阵阵寒意冻得云锦一颤,她勉强一笑,“呵呵,王爷说笑了……这城中哪家闺秀不知王爷凤表龙姿高情远致呢?”
“我见你方才连那凶狠的大虫都不惧,为何总是躲着我?”容诩面色沉了沉,紧紧盯着云锦,步步紧逼,“我真有那么可怕?”
云锦虚虚后退一步,支支吾吾道:“男……男女授受不亲!我……我这是为王爷与王爷心仪之人考虑!”似是觉得自己占了理,云锦更是理直气壮地推开容诩,斜斜撇了他一眼,义正严辞道:“王爷终究是要娶妃的,虽我年纪轻尚未及笄,但若与王爷拉拉扯扯,传出去总归不好!”
容诩沉着脸定定地盯着云锦,紧抿着的唇与紧绷的侧脸,散出一股愠怒的气息。半晌,容诩薄唇轻启,“心仪之人?”
云锦牵了牵嘴角,抬头望着天,叹了口气,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不属于她芳华正好的年纪的沧桑与无奈,“我见舞阳郡主对王爷的一片真心十分赤忱,且又是王爷的表妹,正是门当户对。虽然娉婷姑娘才貌双绝、皎如秋月,但这身份终究入不得王府,王爷莫要辜负了真心待自己的人才是。”
前世她便常听说这位娉婷郡主十分痴恋玹王,且扬言非玹王不嫁,于是玹王一直未娶她也一直未嫁。她还疑惑过玹王为何不娶了娉婷郡主,既是表兄妹亲上加亲,又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如今才明白,原是玹王心中早有倾城佳人,却苦于身份有别不得明媒正娶,最终却落了个孤苦一生马革裹尸的下场,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萧云锦,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容诩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那双深邃的眼睛霎时间如同一幕沉沉的黑夜,复杂、幽深,竟还有一丝痛意?
云锦心头突的一颤,只当容诩是被猜中了心思恼羞成怒,又想起他几次三番的救了自己,便自诩大度地不与他计较他不识好意。她抬眼往四周望了望,这才发现他们被马驮着一路狂奔,如今已远远离了围场的地界!她还能指望那趴在地上,渊渊流着血的马驮他们回去吗?
云锦呆呆的望着那山路一侧陡峭的斜崖和掩盖在漂浮的云层下面的峡谷,讷讷道:“咱们该如何回去?”
一旁盛怒的容诩早已恢复了往日一贯的冷然,“已经没机会了。”
云锦诧异地回过头,顿时大惊失色!
对面山壁上,十来个蒙面的黑衣人正倒挂着沿着藤条缓缓滑下来,一柄柄青光深寒的弯刀不时与山壁触碰,摩擦出道道火花。便是眨眼的功夫,那些黑衣人便尽数落了地,敏捷有序地列阵包围了容诩与云锦。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黑衣人纷纷向他们袭来。容诩伸手一拉,将云锦掩在身后,他身形虚虚一晃,云锦甚至还没看清容诩是如何抬了腿,首当其冲的黑衣人倏地飞了出去,撞在山壁上呕血不止。容诩反手拔剑,长剑出鞘,一柄乌黑的寒剑化作无数道剑影,直取黑衣人的咽喉,几位黑衣人纷纷应声倒地。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怒吼,对一众黑衣人说了一句异族语,身后的山壁上随即又滑下十几位黑衣人!二十多道银色寒光齐齐袭向容诩,容诩一手护着云锦,一手执剑舞起无数剑花破空还击,寒光乍起,剑影如织,姣若飞龙。所过之处,必有黑衣人倒下,有一人倒下的同时却有一人填上,而那山壁上,连续地有黑衣人跟着滑下来。
云锦心中大警,即使容诩武功再好,既要护着她又要面对不少反增的黑衣人,如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