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书房中传来瓷杯碎裂的声音,在一片寂静的萧府中显得格外刺耳。萧老爷端坐在太师椅上,拳头青筋暴起,手边的茶盏碎了一地。
“混账!竟敢把主意打到囡囡头上,陈家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萧老爷顿了顿,抬头看向站在下首的大儿子,怒不可遏:“你怎么照看囡囡的!居然让囡囡在宫里被人欺负了去!”
萧怀霖顿觉有些委屈,他如何看不出来,陈雪玲最后还不是被云锦摆了一道!但转念一想,若妹妹没有看出他们的阴谋,按照他们的计划,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思及此,萧怀霖又充满了愧疚与失落,脑袋埋得更低,一面是因为他身为禁卫军统领,却没能护住自己妹妹的周全,一面却是因为,云锦似乎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
“父亲,妹妹让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您,小姑娘总会有些难为情的。皇后娘娘虽然插手了此事,但我想,总不能太轻易地放过他们。不如,就交给我来处理,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把主意打到囡囡头上!”
一向公正严明的萧大将军沉思了片刻,随即点点头赞同道:“嗯,做得严密些!”
“我知道!”
锦绣院里,云锦屏退了众丫鬟,挑了一本大夏国志靠在榻上翻阅着。她隐约记得,十九年前,大夏和北越起过一场战争,当时新皇刚登基,国力尚不稳固,是以那场战争打得十分惨烈。虽然最终大夏险胜凯旋,但带兵领将的一位王爷却马革裹尸。不知为何,大夏对于这场战争的记录竟少之又少,好像刻意被人抹去一般。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位王爷的封号好似就是玹王!十九年前的玹王身亡和六年后的容诩战死,难道有什么联系!
云锦心中久久不能平复,只怪她前世过得太浑噩,若是在听闻玹王战死之时能多打听些消息,现在她是不是能帮那个清冷少年一把。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丝院子里绽放开的桃花的甜香,眼前的烛火不住地跳动。云锦起身,突然望见窗口立着一个黑影,顿时为之一惊,定睛一看,那一抹清清冷冷的身影,映着背后浅浅淡淡的月光,自成一窗风景。
原是白天才见过的玹王,云锦心中陡然一紧,忙错开眼,“王爷深夜前来造访,不知所谓何事?”
“你是在怪我有违礼数?”容诩深深地跟着云锦的眼睛,眼中一闪而过一丝不快,清冷的嗓音越发低沉。
云锦瞬间捕捉到了容诩不善的语气,便觉自己是小人之心了,他来找她必是有要紧事商量,说不定是为了制定皇后赐婚的对策!思及此,云锦又放缓声音道:“王爷多虑了!”
“我只是来告诉你,不必再担心皇后赐婚。”
云锦眼眸一亮,忙靠近低声道:“你解决了?如何办到的?”
容诩低头,眼前的少女一抹泼墨的长发还氤氲着些水汽,一身水白色xiè_yī黑白分明,白皙透明的小脸微仰着,娇媚的眼中闪着灼灼的光。
容诩突然来了兴致,微微俯身,缓缓靠近云锦,四目相对,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充满着蛊惑之力:“你不要忘了,那个皇宫,还不是陈皇后一人说了算的。”
陌生男子的气息从云锦的面上拂过,云锦没来由的心头一跳,别开头做沉思状:“你是说,皇上?可是你如何说动的皇上?”
“陈皇后的心思皇上了然于心,皇上正当壮年,自然不会乐意别人觊觎他的位置。虽然太子资质平庸,但终究是先皇后所生,皇上顾念与先皇后的夫妻之情,自然不会轻易废太子。如今陈家权势日益壮大,皇上最重视的便是朝中的平衡。”容诩顿了顿,望着云锦继续道:“能与陈家抗衡的朝中寥寥无几,而你萧家便是其中之一,更何况你父亲手中还有二十万兵权。这些,只需人轻轻提点,皇上自然能明白。”
都说皇家无情,为了权势地位,夫妻异梦,父子算计,兄弟反目……想来能被皇上看作是妻子的,也只有还是太子时娶的先皇后吧,如今的陈皇后,只是皇上的皇后而已……云锦不住叹气,却发现容诩正神情怪异的看着她,陡然反应过来,她竟不知觉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云锦忙低下头,眼前这个人不也是皇家人嘛!而且听说皇上很器重他,比几位皇子更受皇上看重。当着别人的面说他们家的坏话,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做呢!
“我不会。”深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什么?”云锦讶异问道。
“我不会让玹王府夫妻异梦,父子算计,兄弟反目。”容诩踏着月色转身离去,只留下那一句话萦绕在云锦耳边,经久不散。
云锦心头一动,一丛丛桃花树间,花瓣纷纷然跌落,月光的余晖披落在他的肩头。那一抹沉稳的背影,竟是那么熟悉,好似前世便深深刻在心上一般,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在何时何地见过这个背影。
翌日,云锦隐隐有些头疼乏力,不知是昨日落水还是昨夜吹风着了凉。于是,前往侯府的行程就搁了下来。
云锦手中仍翻着昨夜那本书,但许久不曾翻一页和时不时走神的模样,无一不在彰显她的心不在焉。
“姑娘!姑娘!”鹂儿风风火火地跑进来,青鸾见着又是一番训斥,“你嚷嚷什么!姑娘身子不舒服需要休息,你一天咋咋呼呼地作甚!惊了姑娘仔细你的皮!”
鹂儿瞬间老实了,规规矩矩地进了里屋,见云锦正盯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