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证,拥有鹰眼的艾伦在第一眼看到这把剑时就发现了它的不同寻常,剑身上燃着熊熊的火焰,那火焰却让他感受到彻骨的寒冷,不是感官上的寒冷,这股寒冷来意灵魂深处,无法用火焰消融。
受诅咒的剑,极致的热与寒,被囚禁的灵魂,痛苦无助的呐喊。
霍尔死去的那一刻,向来理智的艾伦终于失控,他怀中的鹰之戒变得炽热了起来,怀中的月光之证也开始微微颤动,那一刻他看到了无数时间的碎片,那是在久远以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火刑柱上被烧死的魔女,她被灼烧,被肢解,被埋葬,却一次又一次复生,并诅咒背叛她之人,七枚由灵魂铸造的戒指,七把受到诅咒的剑。被禁锢在剑当中的灵魂,日复一日沉浸在无尽的痛苦当中,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永世不得解脱。
艾伦的耳边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苍白而满含痛苦,令人联想到垂死之人的悲鸣,亦或是教堂修女齐声唱的挽歌。
“预言之人啊,鹰之戒持有者,命运让我来到你的身边,说出你的愿望,解开我的枷锁,让我自由吧。”
声音来自艾伦手中的剑,月光之证,那是被禁锢在剑当中的灵魂发出的声音,艾伦的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除了他和那个声音以外再无其他。
“背誓者,受到诅咒之人,你也配得到救赎吗?”艾伦咬着牙齿,脸上的表情悲伤而愤怒,“但是我现在别无选择,莫德雷德,我一定要他死,来吧,说出你的名字,我将对你许下誓言,帮助你得到解脱!”
“名字,名字……,唉,几百年了,太久了,我已经忘记了。”
“那我要怎么帮你?”
“我受到那个不老不死魔女的诅咒,你就对着她的名字发出誓言吧。”
“好。”艾伦拔出了月光之证,用剑刃割破了手掌,血液顺着剑身流下,形成了一个奇异的纹路,“梅林拉哈尔,我以艾伦西尔尼斯之名在这里命令你,解除你的诅咒,长达百年的折磨已经足够,我代你原谅眼前之人的背叛,他将会用一个愿望来换取自己的自由!”
艾伦想起了那晚的梦境,那个背朝着他坐在窗户边上的黑发女人,他好像认识了那个女人许久,却似乎刚刚才认识她,一股奇特的情绪充斥着他,令他刚才的话脱口而出。
“这样不行。”月光之证当中的灵魂似乎在埋怨他,“你不过是个戒指的持有者,并没有权利命令那个魔女,你必须发出谦卑的誓言。”
一声略带嘲讽的笑声划过耳边,那笑声像是轻柔的风,一瞬间便消失无形。
月光之证的剑身忽然发出了亮如白昼的光芒,这光芒转瞬即逝,光芒过后剑身变得锈迹斑斑,仿佛历经了风吹雨打。
“怎么可能!”那灵魂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居然成功了!你居然靠命令解除了那个魔女的诅咒!你到底是谁?!”
“这不重要,接下来轮到你了,实现我的愿望,然后我彻底放你自由。”老实说艾伦也没预料到会这样成功,他那命令的誓言完全是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说出口后他自己都有些发愣,然而他现在不愿意多想这些,只要能替霍尔和骑士们报仇,其他的事情他完全不会在乎。
“你的愿望是?”
“我要杀了莫德雷德!”艾伦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的表情从未像现在这样狰狞过。
“死亡吗?真是质朴的愿望。”灵魂发出了轻笑声,“把你的身体借给我,你去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一切都会结束。”
艾伦的世界突然恢复了正常,刃下心还在与莫德雷德对峙,米琳儿站在他面前惊讶的望着他,他的手握在月光之证上,鲜血直流。
只见月光之证上的火焰慢慢的熄灭,剑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了起来,米琳儿眼睁睁的看着这把举世闻名的宝剑化作了一块烂铁。
“少爷,这,这是怎么回事?”米琳儿显得惊慌失措,她刚刚失去了霍尔,如果艾伦再出什么事情,她真的是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
“什么都不要问,相信我,我会替霍尔爵士报仇!”艾伦盯着莫德雷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当艾伦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用陌生的眼神看了米琳儿一眼,令米琳儿感觉后背发毛,这还是平时那个温柔心软的少爷吗?
艾伦举起手掌,放在眼前看了一会,幽幽的叹了口气,“这种感觉,真是陌生啊。”
艾伦握住了生锈的月光之证,缓缓的站了起来,朝着莫德雷德缓步走了过去。
“少爷!你……”米琳儿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但是在掐过自己后,剧烈的痛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莫德雷德正在与刃下心纠缠,他的动作虽然不慢,然而和刃下心比起来却是差了很远。
虽然占了上风,但刃下心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她失去了匕首,只能用袖剑应战莫德雷德,但是袖剑有个致命的缺点,一旦袖剑卡在肌肉里或者是骨头缝隙里,拔的稍慢了一步,她就会因为这个失误付出生命的代价。
刃下心很明白这点,所以她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不会轻易出手,纵使莫德雷德露出了许多处破绽,但那都不是要害,所以打到现在,莫德雷德身上依然只有刚开始造成的那两处伤口而已。
刃下心忽然后退拉开了距离,她惊讶的看着莫德雷德身后,表情仿佛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