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空无一人的雷家后宅里,除了护院的武夫以外,只有雷庆宇没有参加他哥哥的葬礼,一整天都躲在房间内,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
无人知晓的是,房间里除了雷庆宇,还有一个衣不蔽体的红衫女子——阮红。
阮红半趴半坐在雷庆宇的床上,语气中不无哀怨:“三少爷,我事事都依着您的话做了,趁现在四下无人,你就满足我的一点小心思吧……”
雷庆宇站在床边,伸出一根手指半挑起阮红的俏脸来道:“红儿啊红儿,我可不像我哥哥那么无知……蓖麻里虽然能榨出油来,可‘蓖麻子’的毒性却不小啊!”
“你这说什么呢?”阮红虽然知道这位雷家三公子总是神神道道的,可什么蓖麻子,什么毒不毒的,实在是太难让人搞懂了。
“我没在跟你说话。”雷庆宇爱怜地拍了拍阮红的脸颊,把视野投向了窗外道:“你别躲了,我要是真把你娘亲给睡了,恐怕雷家下一次出殡的主角就是我了吧?”
阮红寻着雷庆宇说话的方向看过去,窗外却是空无一物。再一眨眼,不知何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出现在了窗前。
“玉儿,你怎么来了?”阮红从床上懒洋洋的坐起,语气中七分疑惑,三分惊恐。
“他一直都在,只是你看不见罢了。”雷庆宇嘿嘿的笑了几声,猛然把手指在颈间一划,自上而下地划出了四道血口。
“这是怎么回事?”阮红朝着儿子招招手,被称作玉儿的男孩小跑两步,跳进了娘亲的怀里。
把儿子抱在怀里,用力的嗅了嗅玉儿发间那少年人特有的气息,阮红才接着问道:“为什么说我会看不到玉儿?”
雷庆宇两只手不自然的抽动,好像是在强忍着不去给颈间抓出更多的伤痕:“这孩子小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经历?”
“特别的经历?”阮红想了想道:“没有吧?若真要说的话,倒是有个三十来岁,作商贾打扮的人,在我临盆那天突然闯进产房里。当时玉儿恰好出生,被那疯子抓起脚来在头顶拍了三拍,然后那疯子便跑出房门不见了。”
“嘿嘿嘿,这就对了。”雷庆宇再也忍不住,又把手在颈间抓来抓去,就连脸颊上都沾染了些许血迹:“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孩子的生父绝对非同寻常,所以才帮他求来了如此的机缘。”
听雷庆宇提到了孩子的生父,阮红的脸色忽然阴了下来。虽然只是一瞬,但也让雷庆宇给捕捉到了这瞬息间的变幻。
“我知道,你本是个勾栏中的女子,并且不是因为生活所迫,而仅仅是以此为乐,所以你也根本不知道孩子他爹究竟是谁。”雷庆宇的心里,根本就不存在给别人留面子的念头,想到什么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可是不知何时开始,凡是跟你媾和的男子总会莫名其妙的死去。久而久之,你在勾栏瓦舍里的名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没人敢与你一度。
幸而某一天,你无意间得到一部秘籍,依样画葫芦的练了两天就有所小成。后来你发现习武之人的床上功夫都还不错,干脆就带着孩子出来闯荡江湖。虽然你武功不高,但凡是睡过的男人很快都会死去,旁人不知道你是如何出手,还当这些人都是被你给杀了的,硬让你有了个毒蓖麻的名头……”
“够了!”阮红怒气冲冲的从床上站了起来道:“我知道你们雷家手眼通天,打听我一介女流的来历也不是难事,三少爷也不必在我面前炫耀你家的消息有多么灵通。”
雷庆宇好像十分满意阮红的反应,果然停下来不再多说,转而问道:“那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些男人都是因何而死的么?”
那些男人的死因,对于阮红来说一直是心头萦绕的谜团。她虽然利用这一点杀害了包括雷庆安在内不下百条人命,可说到底,她只是把这种情况归咎于“诅咒”一类。
因此听说雷庆宇知道那些男人的死因,阮红难免好奇:“如此说来,三少爷是知道他们为何而死了?”
“他们的死,的确是因为你,可又不全是因为你。”雷庆宇卖了个小小的关子,凑上前摸了摸玉儿的头顶道:“那杀人的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说玉儿?”阮红一愣:“不可能,玉儿的武功我了解的很,虽然他的天赋好像不错,可绝不是雷庆安的对手。”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雷庆宇仍在摸着玉儿的头顶道:“你这个当妈的,对孩子一点也不了解。他与我乃是同道中人,莫说雷庆安,就是雷希贤和刘玄机,在我等面前也是刍狗一般的人物……你说是也不是?”
说完话,雷庆宇笑嘻嘻的低下头,双眼直直的盯着玉儿。
玉儿眼睛里有些迷茫,但并非是听不懂雷庆宇说的话的那种迷茫……这种迷茫更像是听懂了雷庆宇在说什么,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少年人的嘴唇刚刚翁动一下,还未张开,忽见雷庆宇手上一用力,四根手指就没入了玉儿的后脑。
甚至来不及叫出一声,雷庆宇手指一翻,玉儿的整个后脑连带着一应红白之物便洒了满地。
看着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儿子转瞬间变成了一具尸首,饶是阮红这样的毒妇也无法忍受,双手一伸就要掐断雷庆宇的咽喉。
只听喀喀两声,阮红垂着双臂瘫倒在地,连哭都没了力气:“你为何要杀我的孩儿?既然如此,连我也一起杀了算了!”
雷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