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乐然的性子本来也不太好,只是在白小七面前一向有所收敛,被钟虬反驳之后,立刻拉下脸道:“你是什么人,我和白统领说话,也轮得到你说东说西么?”
钟虬虽然只是百夫长,却也是百夫长中资历最老的之一了,在军营之中,哪怕是前任木同龄对他也是尊敬有加。听姚乐然这个“小白脸”对自己如此无礼,钟虬冷哼一声,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这可是军营重地,外人不得擅入,按理说就算是白统领,也不能带外人进来!”
姚乐然被问得一愣,却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生怕自己给白小七惹了麻烦。白小七拦在她二人中间道:“这位是百夫长钟大哥,钟大哥,这是我府上的客人,今天闲来无事,才到军营里看看,没想到犯了忌讳。”
钟虬的地位毕竟比白小七要低许多,听白小七这么说,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道:“没什么,既然是白统领的客人,自然值得信任,只不过……”说到这里,钟虬话锋一转:“白统领今天巡视军营,真就只为了打发时间么?”
白小七不疑有他,点头道:“那当然……”可说完之后,立刻想到:“我当了这么长时间统领,按理说早就该来军营里看看了,今天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是因为这种理由。”顿感羞愧,面露尴尬的神色。
钟虬又道:“白统领以往不曾来过,我正好没事,就带你在军营里逛逛如何?”
白小七欣然同意,姚乐然虽然不太喜欢这个肌肉虬结的汉子,但也知道与其同白小七一起在这里乱逛,的确不如找个向导,于是没有出言反对。
这军营虽大,但总的来说,只分为三个部分。其中最大的部分,便是士兵们平日所住的生活区,这部分虽然颇大,却没什么值得一看的。第二个部分乃是堆放粮草之类的地方,这里虽有重兵把守,却更加无聊。
而第三个部分,就是现在白小七与姚乐然所在的操场,只要太阳还没落山,就会有人在此间操练。这操场又细分为几块,除了练枪以外,还有供士兵练习弓箭与马术的地方,不过弓箭手与骑兵的数量较少,所用的地方也同样小了许多。
白小七知道,整个庆丰府里,不过只有三百骑兵,五百弓手而已,对这些认的训练不免更加重视。恰好姚乐然看枪兵训练也看的腻了,二人便跟随钟虬去往旁边的训练场看个究竟。
骑兵训练用的马场约有步兵训练的场地一半大,但是由于骑兵需要纵马奔驰,所以一次反而只能容纳百名骑兵训练。白小七自认马术不佳,还以为那些骑兵各个胜过自己,可看了才知道,这些骑兵也只不过会挺着长枪在马上戳刺而已。
姚乐然见状一阵失落,问钟虬道:“这也太傻了吧,到了战场上,就这种骑兵能打得过谁啊?”
钟虬本来颇以这骑兵队为傲,听姚乐然这么说,登时不快道:“哼,咱们庆丰府的骑兵,就是放在全国境内,也是首屈一指。你看他们的刺击,均是又快又狠,与敌人一个交锋,就能刺对方于马下!”
白小七耸了耸肩,对姚乐然道:“他们毕竟是普通士兵,肯定不能要求太高,不过我看这其中有不少人动作扎实,应该有些武功的底子。”
钟虬道:“那是自然,咱们夑武国人,便是贩夫走卒,也有不少会点功夫。但上了战场,这点武功对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帮助,反而有害无益。”
“有害无益?”白小七不解道:“你说没有帮助就算了,可怎么会有害无益呢?”
钟馗双目直直的盯着场内,看也不看白小七道:“你身怀武功,与人交手之时心中就会思考用什么招数,对方又会如何应对,自己又要如何化解。如果是以一敌一,或者小规模的混战,能料敌机先自然更占优势。但是战场之上,千军万马,每时每刻的变化都远非常人所能预料,你所谓的‘料敌机先’反而会成了捆住自己手脚的送命符了。”
姚乐然闻言,显然根本就不信,冷言冷语道:“好啊,依你这么说,武林高手上了战场,恐怕要第一个死啦!”
钟虬皱眉道:“武林高手,自然不可以常理度之,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高手?”
白小七见姚乐然还想说话,拦住她道:“钟大哥既然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只可惜这些人虽然会点武功,但也只是会点武功而已。”
钟虬道:“要真是武功高强之人想要从军,大半回去参加武举,又怎么会当一个寻常小卒。便是从底层做起,咱们也都不是瞎子,见他武功高强,自然着意提拔。”
“原来如此!”白小七轻笑一声,暗骂自己糊涂,又道:“好吧,那我们再去看看弓箭手。”
为了防止流失伤人,靶场距离军营最远,占地也不甚大。与白小七想的不同,这靶场里竟没有几个靶子,而是让弓兵们站在一头,却在百步之外划了一条红线。
每当指挥官一声令下,弓兵们便齐齐发箭,那箭雨只要能落到红线之外,便算是合格了。
不用多说,姚乐然见他们如此训练,自然多有鄙夷,道:“我还当弓箭手有多难当,现在看来,只要能拉弓射箭,力气再大些不就够了么?”
“要不然呢?”钟虬一路上被姚乐然阴阳怪气,早都弄得烦了,没好气道:“你现在去大街上找一百个人来,看看有没有十个能拉开这一柄轻弓,这十个人里又有没有一个能将箭射到五十步之外?”
姚乐然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