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虽然不情不愿,却还是从背后解下了一把长弓,那弓通体雪白,两头分别嵌着一红一紫两枚宝石,均有鹌鹑蛋大小。非但如此,那弓弦在夜色之中,也隐约有些荧光闪现,呈淡绿之色,只是用手微微搭着,就能感到一股清凉之意。
虽然用着一柄如此宝弓,这黑衣人右手之中捏着的箭却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箭矢,与城下的弓箭手们所用的无异。他一边张弓搭箭,一边在嘴里默默嘀咕道:“轻一点……不要用力……”将箭搭在弓弦上微微后拉,却只将弓拉开了七成,并不拉满,遥遥指着下方的白小七。
白小七只觉一股寒意袭来,由内而外的打了个突突,就听灵霄叫道:“快向前躲开!”
可是前有破阵军拦路,头顶还有箭雨袭来,白小七虽是有心躲避,却已经无法可躲。只觉右肩处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再想抬剑已是不能,那郑大人见白小七中箭,急忙叫道:“抓活的!”破阵军们立刻停手,只是天上箭雨未停,又有两根羽箭刺入白小七的后背,白小七被箭矢上带来的大力一推,立刻趴倒在地。
那黑衣人见白小七倒在地上,死活不知,略有些心急的咬了咬指甲道:“妈的,老子这一箭都只射在肩膀上,你们射他后背干什么?阴帅说要把这小子连人带剑活着带回去,要是他就这样死了,别人知道那箭是我射的,可还得了?”他想来想去,只觉得此举是功是过还未可知,莫不如先不要声张,看看白小七的死活。要是没死,他大可以出来领功,要是白小七真的运道不佳,因此而归了西,就把罪过一推四五六,全都推到司徒寇和雷庆宇的脑袋上去算了。
另一边,司徒寇跳进了苦树县城,就听见城外有人下令放箭,心道凭白小七的功夫,应该不难脱身,就哼着小曲往城里走去。没多一会,忽然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这步伐匆匆,而且听着十分耳熟,司徒寇心神一动便跃上了屋顶,果然看见街上有个黑袍人正在奔跑。司徒寇一眼看见那黑袍人身后背着的白玉弓,叫道:“射天狼,你怎么也在楚唐国?!”
这一声响若雷霆,把那黑衣人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司徒寇已经落在了他的面前。司徒寇见那射天狼鬼鬼祟祟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问道:“射天狼,你该不会是又手欠,去偷袭白小七了吧?”
射天狼被叫破了心事,脸色慌张道:“你胡说什么,那白小七是你和雷庆宇负责的,我闲着没事干了,要去偷袭他?”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恶趣味!”司徒寇见到对方的神情,就知道他在说谎,语气严厉道:“我告诉你,阴帅明说了要生擒白小七,你要是一箭射死了他,回去之后咱们三个都讨不得好!”
射天狼一直颇受门内长辈青睐,甚至背后的白玉弓中也孕育着一个器灵,因此听见那司徒寇竟敢用这种语气质问自己,当即气不打一处来道:“这......这种事情,我难道不知道么,你们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就得了,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好好好,我管好自己的事情,要是白小七出了事,我也饶不了你!”司徒寇撂下一句狠话,急匆匆的转头回城外查看白小七的情况。射天狼知道司徒寇言出必行,无奈自己又不是司徒寇的对手,咬咬牙也从他身后追了上去。
白小七趴到在地之后,一众破阵军围在他的四周,直到确定白小七真的已经昏迷,才敢伸手去抓他。由于白小七乃是朝廷重犯,苦树县的江知县官职低微,没资格判他的罪,只能将白小七送往京城,由刑部亲自量罪,多半是大卸八块或者五马分尸的结局。等到了那个时候,龙心大悦之下,在场之人,上到那在县衙之中等待消息的江知县,下到那些普普通通的士兵,想必都各有赏赐。
郑大人想到此节,嘴角终于稍有弧度,那万百夫长也匆匆上前道:“郑老弟,你我立此大功,以后多半不用再守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啦!”
姓万的本来与那郑大人多有嫌隙,但此刻白小七毕竟在破阵军的手里,心道若是姓郑的在述职之时将他的功劳一笔带过,甚至提都不提,那自己也没什么办法,于是他只好不顾先前的积怨,故意上前与姓郑的套套近乎。郑大人原本也没打算独吞功劳,见对方殷勤上前,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冷哼一声道:“我等军人,无论到了哪里,都不过是守土卫国,保境安民而已。至于是在苦树县,还是在宛宁城,对郑某来说并无区别。”
那姓万的闻言大感不屑,心道:“好好好,你就一辈子在这个破地方,大不了老子离开之后,把我这百夫长的职位给你干!”嘴上却道:“郑老弟这番话说的不错,我这当哥哥的实在惭愧,我等军人,只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便是最大的满足了。”
正说着,城墙之上却忽然跳下两个黑衣身影,郑大人听声回头,见其中之一正是刚才的司徒寇。那司徒寇虽然不是逃犯,却打伤了两个破阵军的弟兄,郑大人自然不会容他随意来去,立刻下令道:“弓箭手准备,放箭拿下这二人!”
不等弓箭手们反应过来,那姓万的百夫长慌忙叫道:“等一下等一下,我还在这呢!”
原来这百夫长身上只穿着一套皮甲,若是弓箭手们真的放箭,能不能拿下敌人还不好说,这百夫长恐怕一定会被射成刺猬。郑大人见状向着两个破阵军招手道:“你们来保护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