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学成“白猿剑术”以来,这是头一次在林中施展,霎时间就如游鱼得水,刺过一剑后双腿稍稍用力,跳到了另一颗树上。这一跃用的却不是“灵鼠步法”,也不是白蓦然所传的轻功,而是“白猿剑术”中的步法窍门,在旁人看来,就真的好像一只猿猴似的。
虎守门中的弟子,最不擅长的便是轻功,见白小七上了树,一时间都有些无可奈何。裴家带来的高手中倒有几个轻功高强之辈,见此情景,心中都觉到了该自己发挥的时候,四个身影从人群中跳了起来,各自来到一棵树上。这四人用的轻功都是正儿八经的轻身功法,一跃之下都跳到了树梢上,直挺挺的站在细枝上面,随风轻摇,比之白小七那样双腿夹紧树干,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凡是修炼杂门功夫的,轻功多半不会太好,而楚唐国北方又是道门兴盛的地方,因此这四人的功夫都属道门,其中三人手握宝剑,剩下的那个却以一柄拂尘作为兵刃。白小七抱在树上,眼见那四人成合围之势,知道在空中不似在地上那般灵活,须得先下手为强,将对方逐个击破,于是向前跃出,左手在枝头一抓,右手悦容剑远远探了出去。按说悦容剑本来只有四尺一寸,远比对方的宝剑为短,可是这一剑连带上两条手臂,竟直接刺到了将近一丈开外,受招之人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剑法,对白小七的剑路估计不足,被一剑刺中肩头,从树上落了下来。其他三人也已出招,两柄剑和一把拂尘同时向白小七的背后打去,谁知白小七伤人之后竟不收招,而是继续向前跳跃,身后三人立刻扑了个空。
那三人一击不中,还想再追,抬头却惊觉白小七早已逃出三丈以外,都是大感惊异。白小七回过头去,见对方没有追来,也觉得十分奇怪,本想回身再战,低头却见木殇身陷重围,已经连连遇险,原来是自己上树之后,本来在围攻自己的人全都转而围攻木殇去了。
别人倒还好,但是吴起加入战团之后,木殇登时大感吃力,那金小姐只说活捉白小七,却没想活捉木殇,因此吴起出招不需顾忌,杀招迭出。白小七生怕木大哥遇险,急忙调转剑锋,向人群而去。战团外围的敌人一时不察,被白小七三剑刺倒三人,这才有人惊叫道:“提防白小七在树上偷袭!”
但是说归说,白小七在树上就如一只猿猴似的,行动迅捷不说,剑法更是诡异。转眼间,地上的人又被白小七刺倒几个,又有两个轻功还算过得去的跳上树来,要抓白小七。与此同时,之前那三人终于挺着兵刃杀到,五人分做前后夹击,白小七把一只脚勾在树梢上,整个人头下脚上的晃了一圈,躲过五把兵刃。那五人一击不成,正准备变招,却见白小七借着树枝的力道弹起,悦容剑在半空之中划了个圆,竟是以“白猿剑术”的步法,在空中使了一招“月下昆仑”,那五人防备不及,只有三人堪堪挡住了这一剑,另外两人则被剑光划过胸口,登时鲜血喷涌,掉了下去。
至于地上之人,见到白小七大展神威,大都不敢再去围攻木殇,纷纷屏息凝神,以防白小七的偷袭。唯有吴起在内的寥寥数人,仗着武功高强,对耳力也很自信,仍在不断出手,可是仅凭这么几人,想要胜过木殇谈何容易,只听一声哀嚎,木殇右手铁钩划过一个人的小腹,中招者登时肚破肠流。
自此,木殇与白小七只是身上衣衫略有凌乱,多说被划破了几道,额头上也只是微微见汗,而那裴家与虎守门的人却都死伤惨重。至于那一小伙山贼,更是几乎已经死光,再看那山贼头子,也早就不见了踪影,想必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从小路跑了。
裴龙知道此行已无胜算,暗骂虎守门的众人无用,吴起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思,他二人同时怒视对方一眼,目光正好对上,裴龙道:“吴老哥,今天怎么说?”
吴起知道裴龙是想让自己先说出逃跑的话来,冷哼一声道:“既然不是对手,大不了战死在这里,又有什么好怕的?”
裴龙在心里呸了一声,虽然想跑,却怕吴起今日没死,以后把今日之事在江湖上传颂一番,岂不是人人都要指责自己胆小怕事。裴龙略一思索,心道:“这吴起如此暴躁,一会一定抢着送死,等他死后,我再带人逃跑也就是了。”
吴起不知裴龙的心思,果真如裴龙所言,指着白小七骂道:“姓白的,你要是有种,就从树上下来,咱们一对一的决个胜负!”
白小七哈哈笑道:“刚才你们围攻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这种话啊?!”说话间,白小七剑势不停,此时日头高悬,众人看不清树上的打斗,只听“啊”的一声,又有人跌落下来,却是大腿内侧中了一剑。
自此,在树上与白小七缠斗的只剩下两人,他俩对视一眼,均看出来对方心中的想法:“这白小七本来就难缠,我们两个根本不是对手,何苦要巴巴的送死。再者说,就算我们战胜了他,功劳却要几十个人分,可实在是有些不划算!”
正好白小七跳到他二人中间,悦容剑左右各刺一下,乃是“白猿剑术”中的“抓耳挠腮”一式,取自猿猴搔痒之时,总是左脸右脸各挠一下之意。
这一招的威力本来不大,但后续可以变为“尖嘴猴腮”、“亡猿祸木”等式,才是真正的杀招所在。熟料那二人见白小七出剑,居然故意慢了半拍,分别被他刺中左臂和右肩,一同跌到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