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初到奉贤城时,被雷家大公子看中,结为好友,之后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眼见得雷家与刘家毁于一旦。他本以为这次进城,奉贤城内一定不复往日繁荣,哪曾想,进城之后才发现,这奉贤城与他上次来时几乎毫无变化,甚至在繁华之处犹有过之。
他故地重游,虽然只隔了几个月的时间,但心境已是截然不同。上次来时,他还未踏足武林,不知道何为江湖,与人交往时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现如今他知道自己身怀绝艺,骑马走在街上时不自觉的就昂头挺胸,似乎对身边的事物满不在乎。
路边有个赤膊的汉子,见那大红马极其神骏,白小七又一副神气洋洋的样子,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嫉妒,一步踏在路中间道:“你那小书生文文弱弱的,怎么会有这样一匹骏马,我看多半是偷的,快给爷爷滚下来,将马留下,否则少不了一顿好打!”
白小七没想到有人会敢来捋自己的虎须,不由得愣了一愣,那大汉见状,以为白小七怕了,又叫道:“你这厮难道听不懂人话,莫不是南边来的蛮子?”说着,那大汉竟然伸出手来,要拉白小七的缰绳。
那大红马脾气凶悍,见那大汉上前,嘶鸣一声就人立而起,两只前足重重的踏下。这双足一踏恐怕要有千斤的力道,莫说是人,就是狮子老虎也给踏死了。那大汉本来只是见财起意,罪不该死,白小七连忙想拉缰绳,却见那汉子就地滚了一圈,已经躲开了马蹄。他不知这一踏是那大红马自作主张,还以为是白小七令它做的,直起身来怒道:“好杀才,竟然敢当街行凶,就不得罪了我们文家么?”
“文家?”白小七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呵呵笑道:“奉贤城里,我只听过雷家刘家,却没听过什么文家。”
文家本来也是奉贤城中的一股势力,只是被雷刘二家压着,一直抬不起头来。直到数月之前,雷家被灭,刘家家主刘玄机身亡,文家才借此机会一举翻身,只是比起当年的雷刘二家,却要差得多了。也正是因此,江湖中总有人瞧不起文家,说他是“城中无老虎,文家称大王”,那大汉听见白小七这样说,只道他是有意羞辱文家,如何肯善罢甘休,往地下一指道:“小子,你有种的就下来,我们较量较量。”
此时虽已入春,但楚唐国以北气候寒冷,常人都还穿着棉衣,那大汉敢打着赤膊,却不惧寒冷,显然有点本事。若是上次进城的白小七,见了这大汉或许还会小心应对,但在现在的白小七眼里,那大汉呼吸沉重,脚步混乱,不过是个颇有些体魄的蛮子罢了。
白小七理都不想理那汉子,催马便要前行,那汉子自觉受了轻视,拦住路中间道:“你这小子,以为在奉贤城里得罪了我文皓,还能囫囵离开么?若是聪明的,就下马与我较量一番,我只打你一顿,倒也不会将你打死。若是执意要逃,被我带人抓到了,将你剥皮抽筋,也无人敢管!”
奉贤城内民风剽悍,见到有人要在街上大打出手,非但都不躲开,反而纷纷围了上来,要看热闹。那文皓在城里颇具恶名,老百姓们见了,纷纷交头接耳,有人道:“文家老二又欺负人了。”也有人道:“可不是么,以前雷家和刘家得势的时候,从来都没像文家这样过。”还有人道:“嘿,你们小声点,若被那文老二听到了,叫家丁打你们一顿板子,也是白饶。”这些人嘴上说着小声点,却并不着意压低音量,显然也没太把文家当一回事。
文皓听到那些老百姓的话,非但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道:“听见了么,在这座城里,咱们文家就是天,你若不想挨揍,就留下这匹马。你文二爷心情好了,说不定还能给你二十两银子。”
白小七冷笑一声道:“莫道是二十两银子,就是两万两银子,你也买不到我胯下这匹马!”
文皓一撇嘴道:“或许在别的地方买不到,可在这座城里,我说买得到,那就买得到!”
他见白小七腰上悬着宝剑,心说白小七多半会些武功,既然是习武之人,自然不会就此认怂,早就做好了与白小七一战的准备。谁知白小七略一迟疑,竟翻身下马,道:“好啊,文二爷若喜欢这匹宝马,便来骑着试试吧。”
文皓一乐,道:“诶嘿,我还以为你这小子多少有点骨气,没想到这么识时务。”说着便要上马,楚唐国北部比较尚武,因此众人见白小七这么怂,无不鄙夷。尤其是城里的江湖中人,见到这个年轻人明明有剑,却如此轻易就怕了那文皓,都是暗暗摇头。
却见文皓走到大红马前,双手在马鞍上一按,整个人腾空而起,已经跨坐在了马背之上。原来他见那大红马神骏,心中欢喜,四周又有那么许多人看着,有心卖弄本事,故意不踩马镫。哪曾想刚刚坐在鞍上,那大红马嘶叫一声,又是人立而起,然后向前跃了出去。那文皓一时间没有防备,被一下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白小七哈哈一笑,脚尖在地上轻点,就如肋生双翼似的飞在空中,轻飘飘的落在了马背上。众人见此情景,无不喝彩,白小七心里得意,朝着四方拱了拱手。
那文皓也不是蠢笨之人,见白小七露了这一手,还如何不知对方只是在戏耍自己。趁着白小七还未催马离开,文皓急忙站起身来叫道:“敢问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可否来我文家一叙?”
白小七心道此人定是自知不敌,想要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