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直起腰身,又要打唿哨,忽然听闻车马之外有人说话,他立即警觉起来,示意李小和二人不要作声。
大概不远的地方有人言道:“南楚北晋向来沙场争雄,不想今日楚王为了来年春天的一战,将郢教高手悉数派出,真是未雨绸缪,料敌机先,在下佩服佩服!”
“哼,公子你莫要把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刈麦时节,楚人已经占了上风,阁下三军尽被郢教击退,显然不是我敌手。我郢教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如今寒冬之中,深入晋国绝非为了晋楚争霸之事,乃是奉郢君吩咐,来寻人的。”这个人嗓音粗犷沉闷,听声音就知道是个身强力壮的大力士。
“寻什么人?可否见告?如若只是江湖往来,无干国事,栾盈倒是愿意结识结识几位高士!”
栾盈!李小和与程桐同时心中一凛,对视一眼,那少年夹在当中,左右摇摆,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哼,栾盈,你莫要明知故问。当初我率郢教群雄来栾府寻李小和,尔等早已知晓,设下天罗地网,让靳天羽擒了我教黄老饕而去,如今人也放了恩怨也了了,你没必要还装得如当年一般,咳咳”这个女子的声音,李小和一下便即听了出来,这是那个一直思念与他,情深义重的柳涵听。
她又接着说道:“如今郢君为李小和寻医疗伤,他已经痊愈了。但是阁下却又派人暗中下手,将我郢教的挚友寒月夫人掳走,这却是什么意思?”
什么,这一句话当真是炸开了马车中三个人的心思,这三个人就是奔着寒月夫人而来的,然而栾盈竟然派人将寒月夫人掳走了,更何况寒月夫人曾经是孤竹君的得力助手,身负武功绝不在孤竹众侍婢之下,怎能轻易被人掳走,而郢教又如何知悉此事呢?寒月夫人对自己有恩,而栾盈又与自己是好友,这一切复杂之事,如何言明。更何况栾盈与寒月夫人向来没有任何交集,怎么可能对她下手,莫不是从何处知悉了自己孤竹令的任务,他为了栾玉才选择对寒月夫人下手的!这许多思绪一时间冲入李小和脑海,李小和当即目光如鹰隼一般,冷厉异常,直接将赶车少年锁住:“你说,是不是你与栾盈有关系!”
“我,我没有啊!”少年一脸无赖的样貌,明显是在抵赖。
车马之外辩驳之声又起:“柳仙子,栾盈也知道您是李小和兄弟的好朋友,栾盈也敬重小和兄弟的为人,如今栾盈派人掳走寒月夫人,确有其事,只不过也是为了救治小和兄弟体内的剧毒,如若小和兄弟不能按时完成孤竹君吩咐的任务,那便要毒发身亡,相信这也不是阁下所愿意看到的吧!”这的确是栾盈的声音,他不知道栾盈是如何知悉自己的境况的,但是他的所言的确是事实。李小和此时的心中按捺不住,起身便要跳出马车。程桐一伸手将李小和按住,低声道:“且慢,再听听双方的打算,或许可以知悉寒月夫人的所在。”说话之间另一只手早就按住了赶车少年的天灵盖,他正要趁着两人不注意逃出马车,被程桐一掌罩住,浑身一个哆嗦:“大侠饶命,程掌门高抬贵手!”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不想死的就老实呆着,等下助我们寻找寒月夫人!”程桐冷声厉喝!
此时外面那大汉的声音又响起来:“栾世子,李小和乃是楚人,我教郢君已经向楚王请下诺言,特许郢君倾全教之力来协助李公子,你虽然也是李公子的朋友,但是你我晋楚有别,郢教的事情有我们自己处理。虽然孤竹君的毒厉害,但是我郢教却也不是吃素的,郢君自有解决的办法!”
“不错,郢君自有办法为李公子疗毒,阁下若是硬留着寒月夫人不放,那我们便不客气了!”这个声音李小和也记得,似乎是一个叫做巫廉的人。
方此之时,忽然一枚暗器从马车棚侧面射入,直接撞到了程桐的手腕之上,程桐本来一掌盖住了赶车少年的天灵盖,这一枚暗器力道强猛,把程桐手腕震得一阵酸麻,幸好那暗器打中自己的边缘并不锋利,才不至于将经脉割断。只不过这一阵酸麻的刹那,赶车少年早就跳脱出蓝布马车去了。李小和起身欲待追赶,忽然前面好似铁闸降落一般从蓝布帘里面当即插下一面坚硬铜板,将李小和与赶车少年隔开。李小和大呼一声:“不好,这车马又要将我们困住!”
程桐与李小和一见这车马有机关,而且李小和早就见识过这车马的厉害,也不由分说,只把体内真气运转调出,尽数凝聚掌心,二人四掌朝着两面的同伴使劲一拍,这车马虽然四面铜板坚硬无匹,但是没有了那山石墙壁的后盾,也是经不住两大高手的内力袭击。车棚当即被二人打得四分五裂,瞬间解体,铜板片片飞出,杂乱横陈。
忽然空中一声诗号“江山千羽一白鹤,苍穹万里极目绝。凭君莫笑书生意,弹指堪将参商合!”
李小和与程桐只见头顶之上一个白衣身影飘然而过,朝着不远处的芦苇之后飞去,那正是靳天羽!赶车少年在地上奋力奔跑,跟着靳天羽飘然的身形,口中不断呼喊:“主人,请等等我!”
李小和与程桐都见过这个武功卓绝,如仙人下凡一般的高手,这时候程桐方才反应过来那枚打中自己腕脉的暗器就是靳天羽手中羽扇的冰晶。而靳天羽这时候现身,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