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操一听,他并无任何惧色,反而是更加昂首挺胸,神色自若道,“微臣对大王的忠心日月可鉴!微臣虽是汉臣,是晋朝前太保卫公的门族,但是自卫公一族惨遭晋室屠戮,含冤而死,微臣从此对晋室只有深深的仇恨!恨不得大王铁骑昨日登陆中原,为卫公满门复仇,以慰藉其在天之灵!”
自拓跋力微去世后不久,卫操全家及其族人就移居塞外,至今已经20多年,他早知道这些鲜卑胡人的本性,特别是这拓跋猗卢用法严厉,稍有过错,可能就遭受到毒打,更何况此人现在满腔怒火无处释放,只怕将矛头早已经指向了他们几个汉人谋士身上!
多年来和鲜卑人生活在一起,他一直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古人云伴君如伴虎,但是为这鲜卑人效劳,那更是朝不虑夕,危在旦夕!虽然凭借自己的聪慧才智,他已经深得这些鲜卑大小首领的信任,委以重任!
但是卫操深知,本质上他和这些汉人农奴并未多大区别,在这些胡人眼中,他们不过是“一钱汉!”
耳熏目染之下,卫操早已对这些鲜卑人习性非常了解,他知道这些鲜卑人其实和动物一样,越是软弱害怕越会死的很惨,你若是强横起来,反而能求一条活路!
所谓的胡人崇拜勇士就是这道理!
数次险境之下,他都是靠着这强硬不胆怯,视死如归的大无畏勇气,反而是活了下去!
因此卫操内心虽然是极度地胆怯害怕,但是外表却无任何异象,反而是更加言辞力争,毫无惧色高声道:“既然大王认为微臣是晋室的内奸,微臣也无话可说,请大王动手吧!微臣并无任何怨言!”
这拓跋猗卢果然是非常欣赏胆色之人,朗声开口歉意道,“卫郎投靠我拓跋部已经二十余年,立下无数功劳!本王相信卫郎早已和晋室毫无瓜葛,只是此事极为严峻,本王若是失去了祖宗的土地,愧对列祖列宗啊!所以刚刚言辞有点严重了!”
接着又非常好奇地问道,“不知卫郎有何妙计?”
卫操心中窃喜,这已经是开启了成功的第一步!只要能够成功吸引到对方的注意,他相信以自己的智谋和口才,这拓跋猗卢必然会用其计谋,毕竟这些鲜卑人脱离茹毛饮血的日子还没有多长时间,在中原人眼中不过和野人强不到哪里去!除了一身蛮力,他们哪里知道什么计谋!
他接着非常自信地开口道:“听探子报告,晋国在边境之地修缮已经荒芜多年的秦汉长城,四处修建战略要地,屯兵顿田,连近在迟尺的善无城都修葺一新!早就看出其志向极大,微臣也多次向大王上谏过,大晋太子志向极大,以其先祖司马懿之奸诈阴险,有吞没我拓跋部领土之意!”
拓跋猗卢连忙点了点头,其他诸位鲜卑将领也是点头应诺,他们也是早就知道这消息,虽然卫操一再惊醒,但是并无有任何警惕,他们完全想不到,这晋朝对匈奴还未完全平定,就把手伸到可他们拓跋鲜卑部领地!
卫操却是陡然间话音一转道,“不过司马遹也是露出了马脚!我们惧怕他人多势众,他们又何尝不惧怕我们弓强马壮!否则何至于未战先退!先修防御工事呢?”
他接着又掐指一算道,“眼下到秋收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大王可抓紧这段时间召集部族,操练兵马,待到秋天已过,此时骠肥马壮,南人也适应不了这寒冷气候,正好联合东、中两部南下劫掠一番,打出大王的威名!”
拓跋猗卢点了点头,甚和其意,又连忙问道:“只是眼下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这南人如此对本王和整个拓跋部的侮辱吗?”
卫操是早已料到拓跋猗卢会这样问道,他顿时是侃侃而谈回道:“这晋室使者一上来就是离间计,挑拨我拓跋三部之间的关系!幸好是大王和兄长、叔父之间,情深义重,自然是无法得逞!
而我们何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听说这晋使并州刺史刘琨是太子司马遹的宠臣,但是因为经常直言上谏,司马遹已经有了疏远之意,这才将其外任到了并州刺史职位上。并州刺史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刘琨不过是单车刺史,并非按照惯例叫将军、都督职衔,看来司马遹显然是对其有防备之心!刘琨现在手中并无任何兵权,所能管辖的不过是民政事物,听闻刘琨对这也是颇有微词!
因此这君臣俩人并无牢不可破关系!
这刘琨乃当世之奇才,文武双全,而去极善音律,听闻中原就是妇孺都知道其大名啊!
此时出使拓跋部,难道不是天神将这等人才送于大王,辅助大王一统天下,千秋万代!
听闻这司马遹轻骑微服,偷偷出了偏头关,杀我族人,毁尸灭迹,但是百密一疏,还是留了蛛丝马迹,让我们的探子发现!
不管其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这分明就是要故意激怒大王来杀了晋国使者,晋国正好以此对拓跋部开战!
我们何不将其添油加醋一番,将之告知刘琨,离间他们君臣关系!以刘琨的聪明才智,他不仅是对大王的不杀之恩感恩流涕,对司马遹只怕也要滋生二心了!
即使此计谋不成,也无任何影响,只会是让刘琨心中不快,如鲠在喉不舒服,又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一如刘琨对我们一样!”
拓跋猗卢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久闻汉人奸诈,果不其然啊!”
拓跋猗卢拍案而起,惊喜万分道:“真乃妙计也!卫郎就是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