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闲聊其实都是在试探对方,终于皇甫裕婉开口说道:“正月十五陛下没有旨意,不过我想着如何也应该热闹一下,加上三皇子日日吵着要和大皇子玩耍,我素日不爱应酬可又拗不过孩子,只好拉着脸来请妹妹。”
姚玉听她这么说也不好推辞,便应允道:“姐姐那里的话,妹妹我是求之不得,何况大皇子也日日叨唠要去看看弟弟,妹妹是见姐姐生产不久,怕你辛劳才不敢冒然前去。”
说定后,皇甫裕婉又派人去请了皇后,季昭仪,准备正月十五一同在清灵殿用午膳。
当日,姚玉到时只有皇甫裕婉与季昭仪二人,原来皇后今日要与陛下到三贞观祈福不能出席,而白珍说是病了在侧殿修养不宜见人,本以为可以热热闹闹没想到依旧是冷冷清清。
只有大皇子与三皇子两个人无忧无虑的在殿内疯跑玩耍,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皇甫裕婉不免触景伤情,自斟自酌起来,“以前在王府的时候,陛下总喜欢来我这里听我念诗,哎,现在不同了。”
要说到宠爱,姚玉恐怕还不如皇甫裕婉,她自进宫以来都是活在武落蘅的影子中,如果不是李隆基有意为武落蘅培植亲信,贤妃之位恐怕她是到死也坐不上吧,不过对于姚玉来说陛下的宠爱似乎没有那么重要,皇甫裕婉的话也不会进她的心。
可另一旁端坐的季昭仪就不这么想了,她是如何得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不过是十几天的功夫,她就尝到了什么叫天上地上,心里不免愤恨,也开始自斟自酌起来。
皇甫裕婉见状,拿着酒杯来到她案前,轻柔的说:“妹妹不要自己闷着喝酒,也与我们聊聊家常才好。”
季昭仪眼中含泪的说:“臣妾卑微劳德妃娘娘记挂,臣妾真心感动。”
皇甫裕婉淡淡的说:“妹妹能得圣宠,实属不易,日后定能步步高升,何必在此自轻自贱呢。”
季昭仪听此话更是苦在心中,自己用了皇后的法子承宠后,不但没有风风光光反而被陛下厌烦,甚至在初五宫宴上连正眼都没有看过自己,她着实郁闷不已,连灌几口,悲伤的说:“德妃娘娘不知臣妾的苦。”
“哎,在这宫中的女子,哪一个心中不苦呀。”皇甫裕婉缓步移动到门口,司书将门帘打开,一阵冷风迎面吹进,好在宫中热气烘烘才不至于让她瑟瑟发抖。
季昭仪郁结难消,几壶酒下肚,神志也有些涣散,自己一个人嘟囔着:“臣妾总不能靠香粉度日吧,何况皇后叮嘱过不能频繁使用。”
姚玉坐在一旁,听得仔细,心中起疑,又是香粉?不免好奇的看向季昭仪,而此时的皇甫裕婉,因站在门口似乎是没有听到,无动于衷。
“德妃姐姐,妹妹有些醉了,想先回宫醒醒就去。”姚玉告辞后,带着人直接去了北辰殿,季昭仪还在德妃宫中,殿内只有几个小宫女,谁也不敢阻拦。
姚玉将整个侧殿搜了一遍,果然发现了她口中说的香粉,只是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什么便让人到御医院去请值班御医,自己则在侧殿等待。
直到黄昏,季昭仪才醉醺醺的被德妃派人送了回来,殿内有些昏暗,她不断的咒骂着:“这些狗东西,见我出去,就全都跑出去玩耍,天黑了也不知道掌灯。”
待她看到前面依稀烛光后,眯着眼睛仔细观瞧,姚玉正坐在榻上,吹着茶杯,案几上放着一个木匣和纸包,顿时失了魂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