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林奕希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拉住。
她心里一凉。
“放手。”
手松了,没有放开。
“我叫你放手。”
林羽裁松开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她的前面,
“爱生气的人会发胖的。”
这才是玉裁的感觉。
但是,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吗?”
林奕希回避了对方的目光,虽然夜空依然耀眼,但无论如何,她也没有直视太阳的勇气。
“不是……不,我,我想起来了一些。刚刚想起来的。但是……”
她之前的修复生效了。虽然她依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但还是不知不觉的就做了。现在知道了自己小小的把戏取得了成功,却莫名地又没有那么高兴。
尽管听到“林同学”那三个字她就已经心乱如麻了,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已经受不住下一次的失望了。
“但是,我不是来说对不起的,也不是来说谢谢的,你明白的吧?”
她明白,如果知道了一切之后,还能说出那样的东西,无疑是一种置身事外者的亵渎,
“那你到底来说什么的。”
她心里想要那个人说的东西原本是无比清晰的,但是现在两个人面对面,她又不那么确定了。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林同学”长出了一口气。
也罢。
“问吧。不过可别问什么傻事。”
羽裁往后一缩,
“你不会还要捅我吧?好疼的!”
林奕希尴尬地摇了摇头,
“不会的,我又不是变态。之前是因为知道你要来,我想了半天,觉得自己笑不出来,哭不出来,也躲不起啊。本想着能平常心面对,但一看到你那副傻样我就一种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感觉。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那样的。”
羽裁苦笑道,
“那你也随身带着刀啊。”
“我有我的理由,不说那些了,你不是还有问题吗?”
林奕希终于直视了“太阳”,也终于意识到了,原来“太阳”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刺眼。
她的世界里,除了眼前玉裁的相貌,什么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这么多年了,想不到竟然到了这个时候,却只能是相逢一笑。
“麟儿,他不是我弟弟吧?”
“这个就够傻的,有关系吗?”
“我……我也不知道。”
“没有什么可不知道的,这件事里面所有的事情都被扭曲了,一个叫法而已,那已经是最细枝末节的东西,你跟他的感情是什么,你就怎么叫他,这样就行了。”
所以她还在期待着“林同学”这三个字吗?
羽裁这样想到,心头一紧,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
“这个复活我的研究,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风随月色升起,鸥鹭也回到了天边,海边无人的小路被微凉的夜色所笼罩。
林奕希把两手放到背后,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
“几个傻乎乎的家伙被人利用了而已。”
“被人利用?”
羽裁吃惊地看着走在自己身侧的那个人。
月色如清泉一般,从她的额头缓缓地流淌到脚尖,岁月无疑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但如同抛光的明珠,被抹去的锋芒为温润所替代,那种由内而外的恬静,是少女身上难以看到的东西。
毫无疑问,林奕希如同二十多年前一样,有着让羽裁不知所措的能力。
只是现在的羽裁在不知所措之余,心里还有太多太多其他的东西。这些其他的东西,如同一层浓雾,把一切都冲淡了。
而且现在的羽裁,被浓雾背后的沉重感所压迫,完全没有拨开一切的勇气。
“是啊,就是那样,我也好,你爸爸也好,都被一个叫艾德里安的家伙给利用了。”
羽裁瞪大了眼睛,感到自己的指尖一阵发凉,
“你确定吗,那个人叫艾德里安?”
“确定,‘心眼’艾德里安,天御的七个董事之一。自从我被关在这里彻底软禁之后,我就开始感觉这一切越来越不对,就拜托研究所的熟人开始调查这件事,就在不久之前,终于出了结果。这个实验从一开始就是那个叫艾德里安的老头在操控。
他先是不停地暗示你爸爸这一切的可能性。然后又利用了我,现在想起来当初真的是傻。想要你……那个人回来的感情是真的,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要去救活那个状态的东西吧。那已经是病态的行为了。
唉,不过复活计划复活计划,你们都这么说我还真是差点也觉得自己是做了那样的事情。但是实际上并不是复活,你也好,那个孩子也好,都不是真的死去了。你当时在复苏爆发的时候身染重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爸爸瞒着我把你关了起来,说是要治疗你,但是却并没有治疗,只是让你在不断恶化的情况下被低温保存了起来。
然后就突然对外宣布你已经死了,那时候我也是吓了一跳。之后我就遇到了那个金发碧眼的艾德里安。下一件我有印象的事情,就是我跟你爸爸都已经在研究唤醒你的方法了。
孩子那件事也是,白天那个艾德里安突然出现在实验室,我当晚就做了傻事,后来儿子因为先天缺陷病重了也没有死去,而是一直在体外循环仓里面。他在那个循环仓里面待了十一年。整整十一年……”
身心都难以承受的寒意,让坐在海岸边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