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退到了房外,毕舞霜轻轻关上了房门。心里依旧忐忑不安,转身又问邵安“易姑娘的气色有所好转,是不是已经脱离了危险?”
邵安却面露难色,随即长叹了一声“唉我们虽将火毒暂时压制,但也只能保证她一时半刻无性命之忧。难保日后”
说到这里,他不忍心再说下去,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该如何是好?两位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毕舞霜语声低落,目光微沉,俨然一副恳求的姿态。
邵安摇了摇头“恕我直言,莫说我们二人,纵然是我们教主亲临,恐怕也无能为力呀。”
毕舞霜绝望地垂下了头,忽然怒从心起,重重一掌拍在了右首边的石柱之上,落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自责地说道:“都怪我,我太没用了,保护不了她,还因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真是没用”
说罢,又是两拳狠狠地砸下。擦破了皮肉,隐隐渗出了血丝。
邵安见他如此埋怨自己,于心不忍。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太灰心。毕竟,她的伤势并不是很重。只要日后保持心情平静,不动怒,不发火。兴许体内的火毒会慢慢消失也说不定。”
文冲笑着点了点头“就是啊!再说了,她可是易天行的妹妹,易天行那么神通广大,说不定有办法救她呢?你就别操心了。”
一听到易天行三个字,毕舞霜的脸色骤然一沉。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另外一件要事迫在眉睫。
连忙收拾了一下心情,向文冲和邵安拱了拱手“劳烦两位帮我照看易姑娘,在下还需折回异行庄,救出我大哥。”
刚要转身,却见邵安抢先一步,将他拦下“且慢,异行庄人多势众,而且易天行的武功高深莫测,凭你一己之力贸然去闯,岂不白白送死?”
毕舞霜立时顿住了脚步,自觉邵安言之有理。可转念一想,大哥如今身处险境,自己怎能贪生怕死,坐视不理?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抉择。
这时,文冲忙摆了摆手,大声说道:“我倒觉得,现在去异行庄救人,恰恰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两人的目光有些茫然,不太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只听文冲继续说道:“难道你们忘了?易天行遭到内力反噬,元气大伤。异行庄上下必然人心惶惶,自顾不暇。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文冲所说也未尝没有道理,但是慎重起见,毕舞霜还是将目光转向了邵安。
只见邵安摇了摇头,对文冲笑道:“你低估了易天行,更加低估了异行庄。”
文冲一听,冷哼了一声。很不服气地瞪大了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邵安微微皱起了眉头,神情严肃地说道:“此前一战,我已发现,易天行此人内功修为相当深厚,甚至和我们教主不相上下。最可怕的是,他遭内力反噬,身中北阳真火,竟然还能活着。这已经是不可思议。再者,我一到中原,就对异行庄格外留意。他们之所以能在中原武林叱咤风云,绝不是光靠易天行的一双拳头那么简单。”
不是靠易天行的一双拳头?那么靠什么?毕舞霜虽然心中好奇,可是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
他急声说道:“那我大哥?”
邵安微微一笑“易天行选择抓人,说明他并没有杀人之心。我想,你大哥暂时不会有事。”
邵安之言,犹如当头棒喝,让他茅塞顿开。对呀,易天行若有心杀人,又何必抓人?心中不免放松了不少。
可是转念一想,大哥为人耿直,又嫉恶如仇。倘若易天行以威屈人,他抗拒不从,岂不
想到此处,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欣慰之感,瞬间又化为了乌有。
话分两头,异行庄经过中午的那场大战之后,轩辕长风为了确保庄内安全,便从永安城的四面八方,调回了大批人马,回防护主。
如今,镇守在异行庄内的魔丑人数是原来的六倍,大约在三千人左右。其之守卫里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正可谓是,蚊子苍蝇都难以潜入。
静静的夜,送走了天边最后一抹夕阳。冷冷的风,吹散了永安城的万里喧嚣。
一轮皎洁的皓月冉冉升起,白月光洒下人间,给这孤独的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千千星斗遥遥而望,若隐若现。仿佛正同明月一起,为所有睡梦中的人们默默地守夜。
无声的夜色之中,远远看到,一群如鬼魅一般的身影,来回地游走。牵引着密密麻麻的鬼火灵光,飘来飘去。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阴森恐怖。
走近一看,原来是异行庄的黑衣魔丑,高举着火把,成群结队。正在庄内的角角落落仔细巡查。以防备敌人夜间偷袭,再生事端。
来到异行庄的尚武阁内,易天行正盘膝而坐,运功调息。一股强横的真气,正在他的体内快速运转。从劳宫穴传至神门穴,上达神庭,后转百会,再贯巨阙。周始一圈,最后压入丹田之中。
易天行微微张口,吐出了一道火红色的热气。同时,他的身子猛然一颤,浑身上下竟然腾起了一团白色的烟雾。越来越浓,几乎笼罩了他的全身。四周的温度骤然上升。
易天行身处白雾之中,仿佛身躯已被大火点燃,正在缓缓燃烧。
“啊”
暴喝之声划破夜空。迅速提聚内力,压下丹田。企图涌入七窍的火毒,总算被暂时控制。
四周的白雾,渐渐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