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船渡渭水,一名瘦弱的民夫来到灵武军的驻营中,在军士的安顿下,拿起了筷子,吃上了久违的炒菜,这是家乡的味道。
楚儿在前提着灯笼,武月绫跟在后头,来到罗天福所在的营帐前,揭开营帘入内,看到了一名头发松杂,衣着破烂的‘年轻人’,心中暗暗打量着,没想到此人便是罗天福,同是穿越者。
也是穿越者啊,不行,得试试看,趁着对方正吃得香,还未注意到自己的靠近,武月绫悄声慢步走到旁边,轻轻咳了咳嗓子。
罗天福一口饭差点呛在喉咙,举着筷子哽了半会,瞪着眼珠子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许久后堪堪咽下,急忙站起来问好,“公主殿下,幸会...参见公主殿下!”
见到罗天福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楚儿率先噗嗤一笑,随后才止住笑容,退到旁边,将灯笼挂上营帐的架子上。
武月绫并不介意对方的失礼,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古代人,然后用僵硬而古板的语气说道,“不必客气!坐吧!”
“是,小民谢过公主赐坐!”罗天福咽了咽唾沫,有些古怪地坐起来,对面的可是公主啊,不是客户,话说古代的公主还蛮亲切的。
“这菜和酒的味道如何?”武月绫试探性地问道,将腰背挺直,下巴抬高,表现出一副皇族倨傲的样子。
罗天福见到公主神色傲然,立刻低下头颅,双手的指头不断地碰撞着,似乎在竭力思考着,脑袋里想到的却跟不上嘴巴里迸出来的,“菜是家乡菜,酒也是家乡酒,我十分喜欢!哈嗝...”
打了个饱嗝,罗天福瞬间用手捂住嘴巴,对于他来说,和别人说话打嗝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偷瞄公主,还好对方没有表现出怒意。
武月绫用眼睛扫过对方额顶散乱的头发,再看看其穿着的破衣烂衫,心说这个家伙遭逢兵灾,能存活下来也不错,根据他的回答,可以推测出确实是穿越者,“你是哪里人?”
“小人陕郡仁坊区!家中曾有二老,二老去世后便一个人独自靠着木匠手艺活着!”罗天福如实地回应着,心中却好奇,为什么一个堂堂大公主竟然会在意他是哪里人。
“原来如此,木匠手艺啊,你先把饭菜吃完,再来给我露两手看看!”武月绫笑着说道,随后起身出去,在外头走了一会,让人拿来一把短匕和半截木头,再走回营帐,那罗天福吃完也洗干净了碗筷,暗暗点头,看样子这个罗天福保持着未来人的习惯。
将木头和短匕丢到罗天福的面前,武月绫便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开始吧!”
罗天福自然不敢怠慢,木雕手艺,那可是他小时候跟爷爷学的,应承一声后熟练地转动刀柄,开始在木头上雕刻,他想要雕刻出公主的模样,可是怕不敬,只好偷偷摸摸地打量侍女。
很快,灯笼里的灯芯换过一回,武月绫便发现罗天福雕刻出来的一张木头脸倒是和楚儿有五分像,原来这家伙在雕刻楚儿的模样,手艺还不错,现在估摸着过去了半个时辰。
夜里青蛙在河边热闹地开着音乐会,几场过后迎来一片寂静,偶尔也会有几只呱呱地鸣叫着,灯笼的芯又换了一次,罗天福手上的雕像也完工了。
“公主殿下,雕好了!”罗天福笑嘻嘻的,拿出推销的本事,“这个雕塑唯一不好的就是有几处地方不够精细,毕竟bǐ shǒu锋刃不够细,不能进行精细的做工!”
说完后将雕塑殷勤地献到公主面前,然后指出几处不足的地方,分别是眼睛和耳朵部位,以及额头的发线。
武月绫把玩着雕塑‘楚儿’,抬头向着楚儿眨眼,将雕塑扔了过去。
“哇,这也太像了吧,感觉可以与吴道子大师相较量啊!”楚儿怔怔地观看着雕塑,基本和她的样子差不多。
“能得到姑娘的夸奖,实在是小人的荣幸!鄙人倒是想见见咱大唐闻名的画圣!”罗天福不忘自己的推销原则,始终保持着良好的笑容和态度。
到这里,武月绫也不再瞒着了,直接说道,“我见到了你的妻子!”
罗天福一听,整个人精神振奋,同时也恍然大悟,这就是公主找自己的原因,他可是在长安乞讨了一个月多,然后看到招民夫的告示,才登记去修筑城墙,干六天休息一天,还挺人性化的,包吃包住,作为一名难民,还能领工资,挺不错的。
“公主见到了我的妻子张氏?她现在可好?若非没有足够的钱财物资回到陕郡,我也不至于滞留这么久,她可是怀上了孩子啊!不知道生了没,我好歹也是个做父亲的!”罗天福突然稀里哗啦地鼻涕眼泪一大把,完全不像个古代男人。
“哎,你老婆好着呢,有黑甲军的医师照顾着,不过估摸着也快要生了,作为丈夫还是陪伴在其身边比较好!”武月绫撑着下巴,将情况告诉罗天福,而后再说到,“我找你是因为你妻子的发簪,上面写了一行‘简体字’!”
“什么?你知道简体字?”罗天福炸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公主,好像是老乡见老乡,就差两眼泪汪汪,旋即他觉得自己太失礼了,才收起惊愕的下巴,坐下来不安地看向公主,女的...
“不用想了,我知道你想什么,这是老子的女号!”武月绫白了白眼睛,略微不爽地说道。
“女号?卧槽,你是玩游戏穿越的!你带没带金手指,我特么什么都没带,穿越的时候这具身体的主人摆在灵堂上,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