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后, 邵恪之向岑璋交出了军权。
岑璋在朝中提拔了左丞相,封邵恪之为右丞相,两拨势力互相抗衡,势同水火。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的过着, 漪宁偶尔会去宫里看看太后, 陪皇后说说话, 其余时间便是待在丞相府。她不喜欢出去应酬, 邵恪之便为她搜寻了各种游记杂谈供她消遣。
或许是两人太过勤快的原因, 婚后两个月便被诊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这样的消息对于他们夫妻二人来说,自然是极大的惊喜, 邵恪之平日里腾出大把的时间陪着她, 照顾的细致入微, 生怕出一丁点儿的差错。
次年七月初三,漪宁诞下一子,取名为邵安,是长浚伯亲自取得名字。
兰芝望着襁褓中的婴儿, 笑着道:“公主快看,这二公子长得真好看。”
邵安是邵恪之和漪宁的长子,但因为长浚伯健在,他们虽然住在丞相府却并未真的分家。世子邵敬雲早已诞下长孙邵宝,故而邵安行居老二,所以兰芝唤他一声二公子是没错的。
漪宁望着那睡得酣甜的孩子, 心上也是极为满足的, 瞥眼间看到一旁的佟迎, 她道:“这下好了,阿湛日后也有了玩伴。”
早在两个月前,佟迎诞下一子,邵恪之为其取名佟湛。关于佟湛的身世,漪宁曾再次跟她确认过,她却一口咬定是侍卫的孩子,既然如此,漪宁也不想探究那许多,只是与邵恪之商议之下,另辟一处独立的院落给她们母子二人居住。
其实关于佟湛是谁的孩子,纵然佟迎说的决绝,但她心上还是有别的怀疑的,故而才与邵恪之商议之后,给了他们母子好的住处,好的待遇。
不管佟湛是何身份,她至少无愧于心。
晚上邵恪之回来时,面色看上去有些不大好看。
邵安在摇床上睡得正香,漪宁过来帮他宽衣,低声问道:“怎么了,陛下又为难你了?”
自从朝中有了左右丞相,岑璋明显事事与邵恪之作对,瓦解他的权力,对于他提出的任何决策永远都是否决掉。这种事,漪宁大概知道一些。
邵恪之冷笑:“让他可劲儿造吧,亲贤臣远小人,等哪一天自己朝不保夕了,有他后悔的时候。”
漪宁默默为他递了热帕子,并不说话。
邵恪之神色缓和了些:“其实我也用不着恼怒,他处处针对我,还不是因为你?只可惜,他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珍惜,什么叫爱。”
漪宁终于叹了口气:“他自登基以来,做的事是越来越荒唐了。邵哥哥,你说当初你把军权还给他,是不是做错了?对不起,当时都是因为我……”
邵恪之抚上她的肩膀,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想什么呢,如今孩子都生了,还提什么以前呢?我以前是动过让岑琰登基的念头,可惜他不愿意,何况他身子弱,也不适合日理万机,也就如今待在封地跟邵稀平淡过日子更适合他们一些。至于我,并不曾动过什么谋朝篡位的念头。你看先帝是个好君王,可太后幸福吗?我可不忍心让你过那样的日子。”
“可是……”
邵恪之揽过她,亲了亲她的额头:“你看咱们现在日子不是过得也挺好的,有了安儿,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多好。”
“那你在朝中总受他的气怎么办,你没了兵权,是再也奈何他不得了。”漪宁想到这个便有些心疼。
这个岑璋,没想到做了皇帝居然这幅德行,气死她了!
邵恪之却不以为然:“我如今在朝中说什么都是没用,丞相之名形同虚设,反倒有时间来陪你和安儿了,岂不更好。对了,咱们过段日子去找岑琰和邵稀怎么样,可以在濮阳多住段日子,左右也是闲着,我还一直没带你出去过呢。”
这么一说,漪宁倒是来了兴致:“去找岑琰和邵稀?好啊好啊,前段日子邵稀来信回来时不是说又生了个儿子嘛,去那里咱们安儿也有伴儿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走水路还是陆路啊,要是呆的久的话我们是不是要把厚衣服都给带上。邵稀喜欢吃长安城里的糕点,说濮阳那边没有,咱们去得时候带一些给她。”
她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都流放出一样的光彩来,邵恪之看着,神色越发温柔:“你如果喜欢,咱们后日就出发。”
“真的呀?太好了!”漪宁高兴的险些蹦起来,骤然想到儿子再睡,匆忙放低了声音。
随后又道:“他能放你走吗?”
邵恪之嗤笑:“只怕他巴不得呢,我没有兵权,对他又没什么威胁,如今离了朝堂又不妨碍他的施展,自然答应的爽快。”
漪宁越想越高兴,忙讨好道:“对了,你肯定饿了吧,晚膳我早让人给你备着了,我去让兰芝传膳,再给你多加两道菜。”
邵恪之看她说着慌慌张张跑出去,无奈笑笑,都当娘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
因为决定要去濮阳游山玩水,漪宁自然免不得要入宫去跟太后告别。
其实朝廷上的事太后多多少少知道些,但后宫不得干政,她虽说劝过陛下机会,但毕竟做不得他的主。如今他们一家人想出去转转,太后自然也是乐意的。
“多出去看看也好,以前你皇祖母在世时总爱带你出去,这几年倒是很少往外头跑了,想必都闷坏了。”太后一如既往地慈爱。
漪宁依依不舍地搂着太后的肩膀,在她旁边坐着:“岑伯母,我会想你的。”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