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哥哥!”漪宁由佟迎搀扶着迎上去, 面上有些难以置信, “这圣旨……”
邵恪之疾步走过去扶住她,又展开了圣旨给她看:“赐婚的旨意,你很快便是我的新娘了。”
漪宁急急忙忙展开来看,一个字一个字地默读着, 生怕错了分毫。看完又诧异抬头:“长公主?我非皇室中人, 这不合礼法吧?”
这圣旨上, 不仅为她和邵恪之赐婚,陛下居然还封她为安福长公主。
古往今来, 长公主都是皇室中人,她毕竟是外姓, 这样的封赐让漪宁有些不敢相信。
邵恪之却坦然:“陛下金口玉言,谁又敢多说什么?何况, 先帝和太后视你如亲生,为何不能封长公主。规矩是人定的, 难道非得按照古人的规矩办事才成吗?”
听他说的理直气壮, 漪宁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这长公主的名头,不会是你的意思吧?”
邵恪之双手捧着她冰凉的没什么温度的面颊,眉眼温润:“谁的意思不要紧, 重要的是咱们马上就能成婚了。”
“可是上面说是明年七月二十八, 还有大半年呢。”她睫毛垂下来, 略有些失望。
邵恪之眉头一挑, 一手环上她纤细的腰肢, 在她耳边低喃:“莫非阿宁比我还急, 半年都觉得长?”
漪宁被他问得面上一红,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时语塞:“我,我只是……”
她害羞时总是那么可爱,邵恪之忍不住用食指轻点她的鼻端,温和的嗓音中满是柔情:“半年是很长,但婚礼要好生筹备,丞相府还要扩建,总不能太委屈了你。”
漪宁低着头,心上泛起一丝甜蜜,乖巧地“嗯”了一声。
绷着的心弦终于松懈下来,漪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眼前的景象也一点点变得模糊起来,她依偎在邵恪之怀里,闭眼前只轻声低喃一句:“邵哥哥,我好困……”
——
漪宁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了。
她脑袋又沉又痛的,整个身子都虚弱的难受,便好像生了场大病一样。
佟迎见她坐起来,欢喜地将药碗搁在一旁,亲自跑过来:“长公主可算醒了,太后和邵大人都急坏了呢。”
漪宁揉着头,低声道:“佟迎,我记得陛下赐婚了,不是做的一场梦吧?”
“自然不是,陛下不仅赐了婚,还破格封您为长公主呢。”佟迎语气欢快,明显很为主子高兴。
漪宁攥着被子抿唇笑着,眼底泛了泪花。
“对了,公主肯定饿坏了吧,奴婢去准备吃的给您。”佟迎说着,又急急忙忙出去。
漪宁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这会儿的确饿的够戗。佟迎端来的红枣枸杞粥,她很快喝了个精光,却仍觉得腹中空空,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佟迎看出来她没喝够,只得愧疚地道:“公主太久没吃东西,御医说了醒来后不能吃太多的,咱们待会儿再吃。”
漪宁轻轻点头,又抚着头皱眉道:“我怎么觉得头有些疼?”
“公主饷婀蛄肆教煲灰梗染了风寒,昨晚上发了一夜的高烧呢,是邵大人一直照顾你的。”
“邵哥哥照顾我?”漪宁有些诧异,他们还未成婚,按照规矩他不能入后宫呢。
佟迎解释道:“是太后的意思,特地让邵大人照顾你的。”
“那邵哥哥呢?”漪宁又问。
佟迎道:“早上邵大人去上朝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那他还来吗?”
佟迎想了想:“邵大人走的时候说晚些会来看公主的。”
漪宁松了口气,那便好,她还有好多话想问他呢。
傍晚的时候,邵恪之总算来了,佟迎有眼色地带着众人退下,但碍于人言可畏,房门却是敞开着的。
邵恪之在榻沿坐下,抬手试了试她的额头,面色缓和很多:“烧总算退了,还难受吗?”
漪宁摇摇头,迫不及待地问他:“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让陛下同意婚事的。我听狄青说,他昨日去找你时你并不在府上,去做什么了?”
邵恪之也不隐瞒,坦然道:“调兵。”
“调……”漪宁倒抽一口凉气,“这可是大罪。”
邵恪之道:“咱们这个陛下,如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只怕更加为所欲为。如今四十万大军在我手上,一旦兵临城下,皇位和你,他只能选一个。”
漪宁恍然大悟,低声道:“难怪当初你从塞北回来,迟迟未曾交出兵权。”
“先帝身子撑不了多久,我早就看不出来了,还未娶你过门,我自然得留一手。不过我已经答应他了,你我成婚之后,我会把兵权双手奉上。”
看漪宁抿着唇不说话,他不免好奇,抬手抚了抚她的鬓发:“在想什么?”
漪宁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英武不凡,睿智无双的男人,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邵恪之被她看得神情都跟着严肃几分。
漪宁沉默须臾,缓缓道:“既然都兵临城下了,如今怎么得了一道圣旨便放弃了?”
邵恪之突然笑了:“我是臣子,谋逆是要留千古骂名的。”
“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你才不会畏惧那些流言呢。”漪宁不信他的话,明显是借口。
邵恪之笑容敛去,认真凝视着她动人的面庞:“阿宁,如果我带兵逼宫,做了皇帝,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漪宁看着他,毅然摇头。
恨岑璋归恨岑璋,这天下是岑伯父和她阿爹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