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超拍了半天马屁后才开始说正事,“陈大人,我想了一夜,其实从时间上来看,韩方的死,未必跟宫里头有关,我觉得韩家那边我们是不是也要去看一看?”
陈子杰心想看来这唐超也不是全靠拍马屁才升上来的,在破案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
不过陈子杰并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反问道:“你是说,韩家的人也有可能是凶手?”
唐超强调道:“只是可能,从韩方离家出门前,到他倒毙身亡,这两个多时辰内的人事,都有可能。而且我还了解到关于韩家的一件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
“韩方的父亲韩午没有纳妾,只有一妻林氏,夫妻感情不错,但膝下一直无子,所以就过继了一个儿子,叫韩童。谁知道过了数年,林氏老蚌生珠,生了个儿子出来,也就是韩方了。“
陈子杰道:“那不是挺好的么?”
唐超古怪一笑:“韩午的母亲是孙贵妃的奶娘,靠着孙家的关系,韩家父兄皆是朝中大员,他们祖上是南州人士,不过从韩方父亲那一代起,就搬到京城来定居了。韩午之父韩白,底下有三个儿子,长房韩玉,二房韩午,三房早夭,不提也罢。这三房都出自韩白的妻子周氏,不过韩家私底下一直有种说法,说韩午的母亲不是周氏,而是周氏从早逝的婢妾手中抱养的。”
唐超又道:“韩白和周氏偏爱长子,对次子韩午有所不及,对二儿媳妇林氏犹为苛刻,这就更加助长了流言的蔓延,连韩午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林氏年轻的时候因为不能生子,受了不少磋磨,连养子韩童,也是因为她不能生育,韩午又不肯纳妾,所以周氏强逼着韩午收养的。”
陈子杰八卦地问:“那韩午到底是不是周氏亲生的?”
唐超说道:“下官也不知道,不过后来林氏也生了韩方,用不着再受气了,也能挺起腰杆跟婆婆说话,这些年来,她与妯娌王氏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还有,周氏曾经以无子为由,想让韩午休了林氏,另娶自己的侄女小周氏为妻,韩午不肯休妻,小周氏也不肯做妾,这事就耽搁下来,不过如今小周氏是寡妇,如今还一直客居在韩家。”
陈子杰跟在听故事一样:“如此说来,林氏还真是树敌不少。”
等两人聊完,陈子杰又请唐超吃了早饭,等两人离开陈府时已经是愉中午时分了。
两人刚到韩府就看到全府上下都在办丧事,一问才知道是给韩方办的。
陈子杰奇怪道:“韩方的尸身还在刑部躺着,韩府这丧事又如何办呢?”
一问才知道,韩家那边听到消息之后,就到陛下面前陈情,想要回韩方的尸身去入殓下葬,你知道,陛下是个心软的人,却不过他们的请求,就同意了他们的请求。韩家人经过皇帝的许可,刚刚从刑部那边领回韩方的尸身,由于其他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韩方的尸身一到就好办丧事。
陈子杰看着唐超,仿佛在说:你这个刑部黑白堂刑官是怎么当的,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
唐超也是一脸的无辜,心说自己这几天都在外面查找线索,别说刑部,就连家门都不曾迈进一步。
韩午和林氏却都不在,代表二房的是韩午的养子韩童。
韩童年方弱冠,十几年前,林氏刚嫁给韩午没几年,因为无子,韩午又不肯休妻或纳妾,周氏便让韩午和林氏认了同族的韩童为养子。
韩童一边小心翼翼地向陈子杰他们致歉,一边苦笑道:“家父家母听说阿方的事情之后,大受刺激,都卧床不起,昨日韩方的尸身送回来之后,林氏又强自起床,不顾劝阻一定要给他守夜,结果今天一早就再次病倒了,还请两位大人稍坐片刻,我这就去让他们过来见礼。”
陈子杰摆摆手:“不必了,查案要紧,若有需要,我们会亲自过去问话的,还请他们二位节哀顺变。我们此番前来吊唁,就顺便在府中走走,还请找个人在左右带路即可,也请事先通知家中女眷一声,免得不明何故被惊扰。”
韩方属于年幼早夭,丧事是不宜大肆操办的,除了韩童和二房的下人满面愁容之外,对韩白和周氏等人倒没有什么影响,由此也可见二房与父母和长房兄弟那边的关系都是平平。
他问陈子杰他们:“二位大人想从哪里看起,我都可以带二位前去。”
韩童是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身量不高,说话举止都很柔和有礼,他听说幼弟早夭之后,就从国子监请假赶了回来,如今韩午和林氏都不能视事,里里外外的丧事事宜,基本都是他在仆从的帮助下料理的,一天下来也是面容憔悴,两眼通红。
陈子杰就问:“韩方是韩家幼孙,本该金贵无比,怎么我看令祖父祖母脸上却殊少悲戚之色?”
韩童苦笑:“儿孙不言长辈之过,这话本不该由我来说,既然大人问起,我也只好如实相告。祖父与祖母他们不喜欢我母亲,所以连带的对小方颇为冷淡,相比之下,他们更疼爱的,是我大伯父那边所出的堂弟。”
陈子杰问道:“你祖父祖母与你父亲关系如何?”
韩童犹豫道:“据我观察,似乎也是平平而已。”
陈子杰转而问道:“韩方当日出发去宫里的时候,是谁负责护送的?”
韩童悔恨道:“我在国子监走读,平日里多是由我送小方入宫,但那一日正好要旬考,所以我前一晚就没有回家,直接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