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秦明的呼吸逐渐变的粗重,抬头看着兵部尚书余荣以及国子监诸人,眼睛血红,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秦明将那奏章拿起来,随手递给了一位国子监官员,脸上露出一丝颓色,说道:“看看吧,都看看吧。”
有一位国子监算学博士,看到秦明的样子,心中有些发寒的凑过头去,片刻之后,这位国子监算学博士的额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抬起头想要说话,却只是嘴唇颤抖,不能发出哪怕是一个音节。
扑通!
堂堂国子监算学博士,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徐博士,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句话啊!”
“徐博士,徐博士。。。。。。”
国子监官员焦急的摇着徐博士的肩膀,却发现他脸色苍白,双眼无神,怎么都不发一言。
站在一旁的兵部尚书余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有些发白,望向秦明的时候,发现他正用怜悯的眼神望着自己,一颗心逐渐的沉向了无底深渊。
看到皇上仍然有些疑惑的样子,秦明拿起那份奏章,走到陈子杰面前,恭敬的说道:“陈县子,劳烦您再给我们讲一遍吧。”
陈子杰这时也知道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本着多一事一如少一事的精神,撒腿就往门外跑。
跑出殿门没几步,就被侍卫抓了进来,陈子杰有些懊恼的说道:“我都写的清清楚楚了,你们怎么还是看不懂啊,哪有时间再给你们讲一遍,我妈喊我回家吃饭呢!”
“陛下,陈县子所用的方法,仅仅运送粮草一项,就能节省近万两银子,臣相信陈县子的新算学绝不止适用于此,国子监众官员尸位素餐,有眼不识明珠,实乃大过失。。。。。。”秦明虽然冷静了下来,但语气依然愤意难平。
“臣等有罪!”国子监诸人全都跪倒,颤声说道。
几人心中惊惧之余,便是极度的难以置信。那新算学果真如此奇妙,而且非旦奇妙更是易学,怕是让一名九岁顽童来学,也能很快掌握。
“说,你们罪在哪里?”惊愕之后,文武皇帝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几人,淡淡的问道。
国子监祭酒颤声说道:“我等所用的筹算之法,比不上陈县子的新算学,导致军费计算错误。“
兵部尚书w余荣跪在皇帝面前,面色灰败,沉声说道:“军费计算不实,臣万死难辞其咎。。。。。。只是那种新的计数之法,不仅臣闻所未闻,怕是整个国子监,整个天下,也没有几人听过。。。。。。陈县子实乃天纵之才,臣恳请陛下恩准,允许国子监指派两名算学博士,随同陈县子一同学习。”
国子监诸人对视几眼之后,纷纷出言,认错态度诚恳,绝口不提刚才进谏的事情,对于新算学大加赞赢,纷纷表示出愿意跟着李县子学习先进技术的愿望。
概括起来,几人想表达的核心意思就是,不是我们太垃圾,大家几十年几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只是我们国家,其他国家也都是一样,以前的锅我们不背,陈县子这么厉害,赶快把新算学推行开来才是王道。
不是他们不想承担罪责,是这个罪责他们根本承担不起。
按照秦大人所说,国库每年因此损失的钱财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就算是把他们国子监卖了也偿还不起啊!
兵部尚书余荣跪在皇帝面前,面色灰败,沉声说道:“军费计算不实,臣万死难辞其咎。。。。。。”
文武皇帝亲自将他扶起来,摇了摇头说道:“此事罪不在你。”
此事兵部的责任不大,反倒是国子监,让文武皇帝心中失望至极。文武皇帝看着国子监众人,说道:“在军费一事上,国子监难辞其咎,所有官员,罚俸一年,以示惩戒。另外,即刻召国子监算学博士及算科诸生进宫,朕要亲眼看看,我朝的算学人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殿内的某处僻静角落,文武皇帝和户部尚书余荣,御史台大夫秦明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份试卷,国子监诸人老实的站在一旁,早已失去了刚才的气焰。
“陛下,陈县子所出的这些题目,实在是太过高明,现实中全然可以用到,让算学不仅仅停留在纸面上,可以想象,若是新算学能够推行开来,必将会开创出一个全新的局面。”秦明的视线终于从试卷上离开,赞叹的说道。
作为御史台大夫,因为需要经常核对地方官员的帐目,他对于数字极为敏感,本身自然也精于算学一道,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
文武皇帝点了点头,并未有太多的惊讶,对于总是能够创造奇迹和惊喜的陈子杰,他早已习惯。
“陛下,一个时辰已到。”余荣走上前,提醒道。
“那就过去看看吧。
不远处,国子监算科的几位年轻人聚在一起,皆是面带苦涩。
“陈兄,如何,那十道题你做出了几道?”
“惭愧,惭愧,只答出三道而已。。。。。。”
“三道,不错了,不错了,我只写出了两道。”
“实不相瞒,我,我只解出了一道。。。。。。”
。。。。。。
对于陛下莫名其妙的考校算科之事,众人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方才在试卷之上看到题目无处下手更是如坐针毡,此时得知众人情况相同,心中稍安。
那些题目他们之前根本闻所未闻,就算是答不出来也有情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