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客来访,就算是女人家,张夫人也不会让人小看了二女儿。
“芝玉别总缠你姐姐,来娘这儿坐。”
难得可以得姐姐庇护,张家小姐蹭在齐王妃身边乐此不疲,猛听她娘吩咐,很不乐意:“姐姐这儿暖和……”
张夫人脸当时就拉下来:“以前芝兰没出阁的时候,你黏她我不说你,现如今芝兰是王妃,你就算不为自己,也得护住她的威仪。”
齐王妃把妹妹往怀里带,拍着她的后背对张夫人道:“威不威仪的都是虚名,女儿难得回家,再跟外头一样的做派,就是母亲习惯,我都得被自己给恶心吐了。”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芝玉在家待的日子不多了,母亲就由着她吧。”
劝解的话说到张夫人心坎里去了,握住大女儿的手直道她贴心。
她把二女儿当宝一样宠,但管教得也严,怕的就是将来到了别人家因为规矩没学全,指着鼻子被人骂得无语还嘴。
想想只剩下小半月的时间,张夫人睃了二女儿一眼。
张家小姐往大姐身后躲,以为她娘又要罚她练字练琴,就听到她娘说喜欢跟谁坐就坐。
“谢谢娘,也谢谢大姐!”
三人在屋里说着话等阮妙菱过来。
丫鬟先人一步浪花般掀了门帘叠步进门:“夫人,秦家五少夫人也来了。”
张家小姐很兴奋。
“大姐真有面儿,就连郡主姐姐也来给我道贺,过几天各侯府的诰命夫人也会来吧?”
秦五少夫人因是皇室宗亲,才和齐王妃多有走动,两人年纪相仿,各自又都有生养孩子,所以平常都有话聊。
有时候齐王妃把妹妹接到王府玩半晌,一来二去,和秦五少夫人碰过面,自然而然就熟识了。
张夫人乐意让秦五少夫人来,脸上全是笑意,所以看见阮妙菱跟着一起进来的时候,笑就黏在她脸上摘不下来了。
枫哥儿愿意亲近阮妙菱,到了她怀里就不肯再让他娘和奶娘抱了,谁来抢他就哭谁。
张家小姐最喜欢像枫哥儿这般玉团似的孩子,见了想逗他。
但她娘虽然在和五少夫人唠家常,视线却一刻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可她实在心痒难耐,悄悄往大姐身后藏,侧首不停对枫哥儿扮鬼脸。
枫哥儿咯咯直笑,在阮妙菱怀里波浪似的摇啊摇。
五少夫人、张夫人还有齐王妃齐齐看过来,张家小姐顿时收起玩心,忐忑地看了眼一直在关注她和枫哥儿的阮三小姐。
许多小孩子都爱笑,但五少夫人还是问了阮妙菱枫哥儿方才是怎的了。
枫哥儿看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瞪自己,有些害怕,扭头趴在阮妙菱肩上,嘴里啵啵的吐泡泡。
张家小姐手掌合十,一双眼里满是哀求。
阮妙菱抚着小人儿的后背,说道:“我看枫哥儿有点不高兴,扮了几个鬼脸逗他玩呢。”
她开口说话以后,齐王妃对她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徐夫人这么喜欢孩子,难道是有好消息了?
——我生世子那会儿还有许多玩具没用上,回头帮你备着。
最后她才提到前一阵阮妙菱一直没出现在大家面前,“听说是病了,很严重吗?”
“喝了药好得七七八八了,只到了天气不好的时候,身上疼一疼而已。”
张家小姐才刚受了阮妙菱的恩惠,此时又听大姐提及她的病,便歪着脑袋打量她的气色。
这下才看清她脸上的红润是用脂粉扑出来的。
再看大姐和五少夫人,胭脂用得少,那种健康的气色一眼就能看出来。
扯了下齐王妃的衣裳,张家小姐小声道:“我想把家里的药分给她。”
张家小姐本想着张夫人和五少夫人谈得不亦乐乎,一时半刻是停不下来的,所以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哪知她开了口,屋里顿时就安静了,她的话也来不及收回去。
其实张夫人是想停下来听两个女儿咬耳朵的内容,她想着五少夫人接下来肯定是要讲话的,三两下把她的部分哗啦啦倒完了,刚支起耳朵,五少夫人却没话可说了。
等张夫人听到二女儿的言论,差点没一口血呕出来。
张家的药金贵得很,都是大女儿避开逢年过节的档口送来的,随随便便就送人,不等于把白花花的银两往人口袋里塞。
要她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做不出来,所以张夫人立刻就说:“见过分吃的,分玩的,谁像你一样把药分给人家。”
张家小姐刚要反驳,被齐王妃捏住了手腕,她顾着疼了,一时没说上话。
阮妙菱听够了,也看够了,对张家小姐笑道:“芝玉小姐一片好心,我在这里心领了……黄良,把锦盒拿来。”
五少夫人正奇怪阮妙菱明明是一个人来的,怎么这会儿多出一个人来,抬眼就看见一个汉子抱着一个硕大的锦盒走进来,足有半人高。
“这个动作是拿?”张夫人比划了一下,说扛都有人信啊。
齐王妃比较好奇锦盒里的东西,并不像张夫人和五少夫人那样关注些小的方面。
张家小姐眨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会收到这么大手笔的贺礼。
黄良搁下锦盒转头就出去了,留下锦盒还未拆封。
“礼物要亲自拆才会开心,芝玉小姐不试试看?”
张家小姐蠢蠢欲动,但还是先看了她娘和大姐一眼。
齐王妃道:“看着像是个笨重物件,芝玉秀气得很,还是让丫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