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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接过江小姐递过来的字条,眉头轻轻一蹙,问道:“阮小姐适才是故意将身边的丫鬟支开?”
“她护主心切,见不得我在人前下跪,将她支走也是为了给江小姐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绿意又问:“区区一个丫鬟还能自作主张动手打人?”
“她不仅是丫鬟,还是我从小的玩伴,她待我的情分与一般的丫鬟不同,冲动时真会做出一些蠢事。”阮妙菱凝视绣屏,江小姐的轮廓依然像一团雾似的,对着这团雾,她忽然有了倾诉的冲动。
“因为母亲身份特殊,祖母几次劝父亲不要娶她,可我父亲执意不听,与祖母闹了一场,虽然将母亲迎娶过门了,一家子却因此事不睦。我生下来以后就随父母一起单独住在西府,一年只有在过年时才能见东府的兄弟姊妹一面,有时候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上……那年我和母亲回京省亲,难得在徐府的宴会上遇到那样多的女孩子,便生出想要亲近的心思,可是不凑巧,我第一个找上的竟是徐冉。”
绣屏后陡然传来绿意的惊呼,“小姐烫着手没有?茶水滚沸,起泡可就不好了,奴婢去找烫伤膏来!”
“不必。”声音沙哑,静如死水。
绿意复又跪坐,江小姐提笔刷刷写了几个字递过来。
“我们小姐问阮小姐,当年徐冉对你说了些什么,竟能劳动阮小姐亲自开口指证我家小姐窃取东西?”
阮妙菱低下头,徐冉对她说的话,尤其是那张笑靥如花对着她和蔼和亲的脸,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那时江小姐因为写得一手好字,写了几个斗方献给徐夫人后,不少人都赞江小姐秀外慧中,往后必成大器。徐冉也写了斗方,只是不如江小姐的好,借东风送给我舅母时反而只得到我舅母一人的道谢,这才生了妒忌之心。
我第一次去京城,徐冉是东道主之女,我瞧她对身边的好友嘘寒问暖,便主动想去结交,谁知她指着江,‘那个人偷了我一只十分贵重的钗子,我向她要她却死活不给,你若是能当着大家的面拆穿她,我就答应和你一起玩’。我那时被能有新伙伴的欣喜冲昏了头脑,哪里顾得上找江小姐确认,便一头扎上去,丝毫不知自己被人当枪使,真是可笑。”
绣屏那边再次响起刷刷的书写声,绿意扫了眼,“小姐,真,真的要说?”
江小姐重重地往茶几上拍了两下,阮妙菱觉得那两掌怒气十足,更像是掴在她的脸上。
绿意捏着宣纸犹豫了半晌,深吸一口气,突然换了张脸,语气冰冷。
“你非但可笑,而且蠢笨、无知、无耻!脑子这东西你配拥有吗?当日若你只是三岁不知事的小童,尚可谅解,可阮小姐十岁啊,有谁这般年岁了还像你一样懵懂?枉费你母亲是宝贞公主,也枉费你父亲是有名的良将,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却教养出你这等蠢笨之人,可怜可悲!”
“江小姐!”阮妙菱出声打断,紧捏着裙角的十指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是做错了,可绝对不是因为宝贞公主和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