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
狱卒大声叫唤道。
一如往常的饭菜,带着味道的干巴饭,就点难以下咽的咸菜,这恐怕就是维持人生命的最低标准。
看着难以下咽的饭菜,又低头瞧向自己身上的手铐脚镣,岳霖心中暗骂,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我这副身躯还只是十一岁,就享受这手铐脚镣,是不是过了点!
再看向面容憔悴的李氏夫人和岳家众弟兄,唉!岳霖深深叹了一口,凭自己现在的本领虽然身受束缚,可是完全可以冲出这个令人生厌的牢笼的,可是李氏夫人他们该怎么办?
算了,好歹在后世也尝试过极限生存的,就当成一场训练吧!他暗地里给自己打气,端起饭碗,强行吞下这猪食不如的饭菜。
“嘿嘿!小子,这饭菜不错吧!”门外传来钱三麻子刺耳的声音。
岳霖扭头望去,只见门外的钱三麻子正剔着牙,一脸得瑟。
他胸中怒火中烧,眼神带着刺骨寒意,岳霖觉得自己快忍不住要宰了这趋炎附势的狗东西了。
钱三麻子感受到岳霖眼中的杀意,吓得浑身一激灵,双腿有些哆嗦,逃也似的离开了。
真是个孬种。
......
这几天出奇的平静,钱三麻子再也没有敢过来骚扰。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夕眼看就快到了,此刻的岳霖难以作为,心里暗暗着急。
又是一个深沉的冬夜降临在大理寺狱。
众狱卒出现在牢狱门前,打开牢房门,长着一张龌龊丑脸的钱三麻子喝道:“奉上边口谕,今晚提审岳家老三。”
岳霖默然,没有言语,他知道该来的终究来了。
刑讯室内,各种刑具挂满了门前一侧墙壁,硕大的火盆烧的正旺,里面的火钳已显露出透明的火红色,万俟卨、罗汝楫正趾高气昂地坐在桌前。
“岳家老三给老爷们跪下!”站在一旁的钱三麻子喝道。
岳霖冷眼看向钱三麻子,心道迟早一天小爷要弄死你这个狗东西。
他面不改色:“朝廷可有给我父帅定罪,如果没有,我乃命官家眷,何须下跪!”
“你这油盐不进的小兔崽子,爷今天要你好看……”钱三麻子气得骂骂咧咧,满口胡言。
罗汝楫不禁皱眉,自己还给了这钱三麻子一些好处,让他整治整治岳家人,没想到他连一个小孩也搞不定。
罗汝楫有些不耐烦了:“岳霖,你家父亲却是谋逆,你一个小孩受此牵连,甚是可惜。现如今长大人追得很紧,今晚只要你交代你父谋逆情况,今后一切就与你无关!”
岳霖暗自好笑,虽然自己已经不是原本的岳家三子,但他早已把自己当成岳家人,这点骨气他还是有的!
岳霖对罗汝楫甚是不屑:“我父无罪,我无话可说!”。
“不必啰嗦,用刑!一个小小孩童都搞不定,我还就不信了!”万俟卨脑羞成怒。
冷风吹来,带着萧瑟的寒意,讯室里,人影晃动,喝骂声不绝……
钱三麻子指挥魏良、猴子等众狱卒轮番上前,抽嘴巴、鞭刑、火钳烫,尽管这些日子岳霖非常勤奋,调息内力,练习拳脚,功力也恢复不少,但穿越而来依附的身子毕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重刑之下,岳霖冷汗如雨,最终扛不住了,昏死过去。
“哗!”
一盆冷水淋在了岳霖头上。
“继续!”钱三麻子恨恨地命令着。
夜,在血淋淋的酷刑之中,一刻一刻地挨过。
不知过了多久,星光黯淡了,已经是雄鸡报晓的时刻。
酷吏们打累了,他们对如此顽强的少年没有丝毫办法。
“去,把他娘带来!”万俟卨嚎叫起来。
儿子没有回到牢房,李氏夫人心理担忧,流了一夜过的泪水。
进得审讯室,看到血迹斑斑仍昏迷不醒的儿子,沉寂良久,突然撕心裂肺地哭了:“你们这帮畜生,他还是个孩子啊!”
也许这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与人的区别吧,他们没有公理正义,没有良善之心,狭隘、自私、冷酷残暴就是他们做人的准则。
在那斑斑血迹的墙壁上,映着的岳霖那瘦小的身影,他还在昏迷之中。
“给李氏上签刑!让他儿子瞧瞧!”万俟卨沉声道。
“那小子还没有醒呢!”钱三麻子战战兢兢。
“你个猪脑子,给他按水桶里!”万俟卨越发的冷酷。
钱三麻子提着岳霖衣领,将他整个上半身倒灌在水桶中。
“咳咳咳。”
岳霖喝了几口水后被呛醒,打了个寒颤!
模糊之中,李氏夫人被狱卒们上了签刑,十指夹在竹签之中,就等用刑。
“岳家三小子,说还是不说,说的话你娘就免刑,不说的话,嘿嘿。”万俟卨不再言语。
“霖儿,不许说!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许说!咱们岳家人没有一个是孬种!”
“还在这嘴硬。”钱三麻子磨了磨牙,扭头向狱卒示意。
“用刑!”
啊!李氏夫人一阵剧痛,瘦弱的她根本无法抵抗,直接晕了过去。
“岳家三小子,说还是不说?”
岳霖看着钱三麻子,那眼神深邃陌生得令钱三麻子有些害怕。
那根本不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所应该有的眼神......
“不说?泼醒!用钳子夹指甲!”钱三麻子气急败坏,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小孩吓到?他拿起钳子:“让开,我自己来!”